被他一下点醒,凤轻舞突然反应过来,反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有可能是陆明远的同党所为!”
雨眉听他们一人一语的说着,当下疑惑道:“可那时陆明远的人不都被主子抓了吗?而且时间过了这么久,他怎么还会有同党在作乱。”
“不,当时并不是所有人都被抓获,还有一个人至今没有消息。”
凤轻舞眸间泛点冷意,开口轻轻吐出一个名字,“燕歌。”
周边气氛沉了下去,凤绯目光看向凤轻舞,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当年,燕歌以易容术假扮上官千千被发现后,他使计逃脱,秦歌几乎端掉了他在南江城的全部势力,可还是没能找到他,后来才查到他原来是前首辅大臣赵毅手下的人。之后,我们返京,也就没有再追查他的下落,本以为赵毅伏诛后,他也该跟着赵家一起消失,没想到他竟在此时,又返回了南江。”
听完她的叙述后,凤绯才算是明白过来,点点头道:“如此说来,若密道之人就是燕歌的话,那他就很有可能与此次的奸细事件有关,甚至有可能,举报有奸细入城的人,就是燕歌。”
凤绯的假设虽然大胆,但如此说起来,似乎许多事情也都说得通了,只是他为何要假称有奸细入城呢?
三人又谈论了一阵,一致认为应当先摸清楚举报者究竟是何人,干脆决定找个机会让人进郡守府去看看。
天色很快就暗了下去,连日赶路让凤轻舞身子很是难受,没过多久她便回房休息了。
这,凤轻舞睡得并不好,一会儿梦到斯水城被慧军强行攻破,一会儿又梦到赵太后在皇宫中虎视眈眈,称要给赵家报仇,还有凤素和秦歌,所有人都围着她嘶吼,梦中她的整个世界都被颠覆,变得疯狂可怖。
从梦中惊醒,凤轻舞满头大汗,屋内刺眼的阳光让她有些睁不开眼,只能用手挡在额前,深深地喘气。
“娘娘,好消息!慧国主动提出议和!”雨眉推开门,快步走进屋中说着,脸上满是激动的笑容。
挡在额间的手臂放下,凤轻舞用手稍稍撑起身子,的噩梦让她此时看起来有些憔悴,“慧国提出议和,你确定吗?”
“嗯!是刚刚传来的消息,千真万确。”
“条件呢?”
“这个还不……”
“条件还是老一
套,割地赔款。”屋外的凤绯打断雨眉的话,他侧身靠在房门边,并没有进来。
心头深深叹了口气,凤轻舞掀开被子起身,她太了解凤傲天的为人,刚愎自用,利益为先,如今他占着优势,肯主动提出议和定然有所图谋。
“他要什么?”喝了口茶,让自己的心绪冷静下来后,她继续询问。
“河沽之田,还有周边的十座城池,再加上五十万两黄金。”
凤绯说着,语气很轻松,眉梢微挑却满是嘲讽之意。
凤轻舞听言先是诧异,随后也变为无奈的嗤笑:“河沽之田,亏凤傲天喊得出口。”
其他的倒也罢了,河沽之田是祁国最大,最肥沃的一块田地,里面每年种出的粮食几乎是养活了祁国一半以上的人口,而且地处祁国内部,凤傲天连着十座城池一起要上,换句话来说,就是想一口吃掉半个祁国。
凤绯无奈耸肩,“的确挺不要脸的,不过谁让人家现在掌握着主动权呢,狮子大开口是必然的。”
“蔺之晏同意了吗?”凤轻舞蹙眉。
“暂时没有,那边的消息说是,还在谈判。”
深深吸了几口凉气,连日来
发生的事让凤轻舞感觉有些透不过气,后脑又传来阵阵痛感,让她此刻变得有些烦躁起来,抬手用力地按着太阳穴强迫自己冷静。
望着她担忧的模样,雨眉上前宽慰道:“娘娘,这些事主子会处理好的,您别太担忧了,小心身子。”
可她这样说着,凤轻舞却根本没听进去一个字,似乎想起什么似的,她手上的动作突然一顿,出声道:“不对,凤傲天明明占着优势,为什么会突然提出议和?”
她的话一下让在场之人脸色紧跟着变了变,由于一直处于劣势,所以当慧国主动提及议和时,所有人都松了口气,以至于谁都没有往深处去想。
如今慧国明明占着上风,蔺之晏被困斯水城,只要凭着全力强攻,定然能一举得胜,若是再幸运一些抓住蔺之晏,那整个祁国就尽在凤傲天的掌握之中,如此天赐良机,连搏都不搏一下就轻易求和,这哪里是凤傲天的行事作风,其中定然有问题。
凤绯眸色微动,未等凤轻舞继续往下说,便即刻站起身,匆匆离去,边走边说道:“我这就去查。”
他的动作太快,雨眉在一旁看得
直接傻了眼,惊讶道:“诶?他,他怎么就走了?”
可还没等她弄清楚,一旁的凤轻舞紧接着便出声道:“雨眉,你去找人通知蔺之晏,这其中有问题,议和之事让他先拖着,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是。”雨眉点头,虽然不明白其中缘由,但还是按照吩咐去做。
很快,屋中就只剩下凤轻舞一人,她坐在椅子上,绝美的脸静静地望着手边的茶水,看样子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别,难过。”
突然一个有些结巴的声音从屋外传来,将凤轻舞从思绪中拉回,抬眼一看,竟是凤阳。
那一刻,凤轻舞眼眶一红,差点掉下泪来,“哥哥,你,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凤阳缓步走进屋内,然后在她旁边坐下,他并没有立即回答,只是抬手轻轻将凤轻舞好看的眉头抚平,道:“别难过。”
“好,不难过,我不难过。”
凤轻舞紧紧抓着他的手,眼眶湿润。
她无数次在梦中回想起年幼时凤阳对她的多番维护关爱,时隔多年,当他再次轻柔地关心她时,那种亲人之间难以言说的情感,在顷刻间抚平了她心里所有的恐惧与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