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是蔺之晏的令牌,你拿着那边士兵就会听你号令。”
“敢情,你刚刚进去不是去叙旧,是去偷东西了?”凤绯眉梢微挑,有些哭笑不得地接过令牌。
凤轻舞直接无视掉他的打趣,接着道:“你的任务很重要,而且千万不能让人察觉到斯水城现在的情况,明白吗?”
“放心。”
凤绯的神情也难得严肃了些,将令牌收好,便转身快步离去。
直到他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中,凤轻舞才收回目光,又低头继续仔细研究周边地形。
夜风一阵阵吹来,带着些许的寒意,快要入秋了。
“公主。”
一道几乎不可闻的声音伴随着夜风飘扬而来,听起来有些不真切,但凤轻舞却是眸光一闪,唇瓣扬起一抹笑意。
“可算是到了。”
回过头,凤柒的一身黑衣单膝跪着,仍旧是那张严肃认真的脸。
“属下听从公主吩咐,已将周边能联系到的暗卫都调集过来,约有三百人。”
“够了。”凤轻舞点头,她原以为最多只能有一百人,如今这样已经是超出她的预想了。
“你过来看看,这个地方……”
话说到这里,身后的凤柒却没有反应,仍旧
跪在原地,表情似乎有些犹豫。
微愣,凤轻舞突然意识到是自己急躁了,很快调整好心态,道:“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犹豫片刻,凤柒才出声道:“凤族世代守护慧国,您如今让凤族的暗卫转而相帮祁国,是否,是否有违祖训?”
闻言,凤轻舞反而赞同地点了点头,道:“你说的对,凤族多年来与慧国唇齿相依,相互庇佑,按照祖训我确实不应该如此做。”
“那公主又为何……”
“你先听我说完。”打断他的话,凤轻舞眸色沉了些,继续道:“或许以前慧国皇室还记得这份祖训,对凤族礼尽有加,可自凤傲天与施太后上台后,他们对凤族的态度又是如何呢?”
被她反问一句,凤柒沉默下来。
“凤柒你跟在我身边时间也不短了,不用我多说你应该也能明白,凤傲天这几年根本不把凤族放在眼里,他一心想的不过是挖空凤族,得到一统天下的力量,若此次祁国被灭,便再无人可以制约他,那么他下一个进攻的对象,你认为会是谁?”
又陷入一阵沉默,凤柒低着头,双手紧紧握拳。
“是属下考虑不周,请公主下令。”
点点
头,凤轻舞知道,只要说服了凤柒,就等于是说服了所有的暗卫。
“我要你带领三百凤族暗卫,趁夜绕去敌后,偷袭慧军。”
“是!”
……
忙乱又紧张的,凤轻舞一直坐在院中,凤绯与凤柒都已经出发,她在等着最终的结果,若是今夜之事不成,她也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能在凤傲天的强势围攻之下扭转局势。
等了整整,待第二日日出时分,太阳透过天际线射出第一缕晨光,落在凤轻舞脸上,为她渡上一层淡淡的清光,使她看起来显得有些不真实,仿佛随时都会随着阳光而去。
沉浸在思绪中,凤轻舞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也不知外面的情况如何了。
突然一阵破门之声从身后响起,将她吓了一跳,连忙回过头,只见蔺之晏双手抓着门框,脸上是还没来得及收起的慌乱。
“你醒……”
话还没说完,凤轻舞只觉眼前人影闪动,旋即自己便落入一个紧紧的怀抱之中。
蔺之晏一句话都不说,却将她抱得很紧,像是想要将她揉进身体里一般。
“你,你先放开!”凤轻舞艰难地说着,身前的人根本推不开,无奈她只能用昨晚的
方法,轻声道:“疼!”
果然,一击见效,蔺之晏随即松开手,一双黑眸对上她的眼睛,莫名的有些慎重,“哪里疼?”
“…”她该说些什么好?
见她不回答,蔺之晏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又一次重复了昨夜的动作,干脆强势地一把将她打横抱起,直接带回了屋中。
进屋,蔺之晏将她放回榻之上,无意间触碰到她白皙的手,当下皱眉道:“怎么这么凉,你一晚上都在外面吗?”
“有些事要处理,所以就……你的手,怎么会这样!”
凤轻舞在看到他的手时,心头猛地一震,反手将他的手握住手中,昨夜太黑没注意,现在才发现,他的原本修长干净的双手,如今却布满了一块连着一块的黑痂,像是烫伤所至。
“小伤。”蔺之晏无所谓地笑了笑,将手抽了回来。
那样重的疤痕怎么可能只是小伤,凤轻舞蹙眉,想要接着问下去,可一对上蔺之晏的双眼,却又突然不知该如何开口。
昨夜全凭着一股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与他相见,如今当一切都冷静下来,她又该以何种身份,何种立场和他说话。
莫名陷入一阵尴尬之中,凤轻舞别开眼
,不去看他,尽量用平静地口气道:“斯水城现在情况很不好,我觉得你……”
“为什么要离开。”
蔺之晏打断她的话,他亦是睿智过人,就算是昨夜被喜悦冲昏了头脑,至今也该明白过来,她在一场莫名的大火中消失,又突然毫发无损地出现,这其中必然隐情,而且很有可能是她故意而为之。
场面有些发冷,凤轻舞心中犹豫,沉思片刻后,才说道:“我察觉到秦歌有问题,他与凤素联手,必然不会轻易放过我,而且到了冷宫,我才发现自己怀孕了。”
“所以,你是为了保护自己,保护孩子才选择假死的,是吗?”
闻言,凤轻舞细眉皱得更紧了些,要保护自己和孩子,她有千万种方法,根本没必要选择这样极端的方式,她不相信他想不到这点。
犹豫再三,凤轻舞强迫着自己不去看他期待的眸光,冷声道:“不是,我是想要离开,所以才选择假死。”
周边气氛顷刻间沉了下去,蔺之晏眼底的希望碎成一片。
他知道自己刚刚所说不过是自欺欺人,但心中还是隐隐地期待着,只要她顺着自己的话说下去,那么一切就还能像以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