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才落,秦宇冰冷的视线让他后背一凉,但凤泽又是何人,纵使有人拿刀戳他脊梁骨,他都仍旧是那副死性不改的模样。
仍旧自顾自地朝着周边迎接他的官员挥手,脸上挂着戏谑的笑容,而一双眸子却不动声色地在人群中寻找些什么。
一路风光进宫,他第一个要见的便是蔺之晏。
金銮殿上,凤泽依照礼数规矩上殿,朝着上方行跪叩之礼,“臣凤绯,参见皇上。”
“宁节度使一路辛苦了,起来吧。”龙椅之上,蔺之晏的声音响起。
可在语音落下间,凤泽却猛地抬起了头,目光落在台上之人身上,当下竟直接愣住。
眼前坐在龙椅之上的人,虽用的是蔺之晏的脸,可他却还是从声音之中分辨出,这人分明是易了容的秦歌。
旋即眼底一抹邪气浮现,他要找的人,原来在这里。
“谢皇上。”规矩地行礼,凤泽并没有表现出异样。
“此次解决阿阳国邦交危机,宁节度使当居首功,赐黄金万两,加一品衔。”
接受封赏后,凤泽退到一旁,眸间却多了几分玩味,有意无意地就往龙椅的方向瞟。
眼底渐渐浮现出一抹笑意,而高位之上的人
自然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却根本没有理会,仍旧继续着封赏一同出使之人。
看着他这般神情自若,凤泽眼中的笑意越发大了些,不得不说,这易容术做得是真不错,秦歌也不愧是蔺之晏的左膀右臂,扮演起来动作姿态都是一模一样。
若不是他这些日子时常与秦歌接触,且时常需要提防留意他,可能他也不能这么快就辨认出来。
不过,越是这样,凤泽就越是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竟让蔺之晏用上了这样一招。
难道是她出事了吗?
想到这里,凤泽眸光暗了下来,双手不自觉地收紧,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
而另一边,凤轻舞连着两日不眠不休地赶路,马都在路上换了三匹,才终于在长老会举行的前一个时辰赶到梧州。
“轻舞,你可算回来了!”玄德长老一见她便上前说着,随后便是一阵叹息,“你可知,玄扬他……”
“我都知道了。”
凤轻舞连忙出声拦住他的话,玄扬长老不爱名利,从不与人结怨,与玄德长老的关系更是密切,如今一朝离世,玄德长老自然是日夜伤心,她也实在不愿再提起此事,令他伤心。
“玄扬长老
一向宽容待人,他纵使离世,也不会希望看到自己亲近的人,为他的死日夜难过。”凤柒在一旁补充着。
如此一说,玄德脸上的沉重也随之缓和不少,叹了口气,道:“你们说得也在理,走吧,我带你们去长老会。”
跟着玄德,凤轻舞很快进入长老会,等她到时,屋内已经坐满了人,见她不少人都露出惊讶的表情。
“轻舞,你……”大长老玄奕坐于最上位,一见她走进,随即站起,略有些苍老的脸上满是担忧。
连忙上前扶住他,凤轻舞朝着他浅浅一笑,示意他放心。
随即,只见凤轻舞转过身,眸光在在场之人身上一扫而过,带着三分寒意。
“各位,玄扬长老不幸过世,众人要选举出新的长老,是理所应当,轻舞身为凤女,虽然来得迟了些,但要参加此会,想来各位也不会有意见吧。”
话语间虽在询问,但凤轻舞也没理这些人的回答,直接走到凤女位置上坐下。
“这是自然,凤女主持长老选举大会本就是规矩,您能赶来,于选举大会而言,是求之不得。”
说这话的,是一位身穿麻衣,似乎正在守孝期间的年轻男子,长相端正。
“这是玄扬长老的儿子,凤禾。”凤柒在她身后轻声解释着。
点点头,凤轻舞目光在凤禾身上多打量片刻,又压低声音问道:“这次长老选举,他们想要推谁上去?”
“原二长老手下的,凤施。”
“就是那个,一直与玄扬长老政见不和的凤施?”凤轻舞皱眉,目光在场内搜寻一圈,果然在前排位置上,找到了一脸阴沉的凤施。
凤施在凤族也算是有些分量的老人,凤轻舞刚接任凤女时,他就已经在长老会做事,一心想要当上凤族长老,当年以一票之差败于玄扬长老,故这些年一直明里暗里与玄扬作对,此次玄扬长老遇刺,甚至还有人怀疑就是他在其中捣鬼。
“各位,既然人都已经到齐了,那长老选举是否可以开始了。”凤施突然出声,脸上已经有些不耐烦。
“呵,凤施叔叔别心急,选举自有规程,着急也无用。”凤禾立即出声回了过去。
场面顿时变得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这两人身上,众人心中都明白,此次选举这两人便是最大的看点。
凤施对长老之位的野心昭然若揭,而凤禾丧父,自然会拼尽全力去追查凶手,眼
前的凤施显然已经成为他第一个怀疑的对象。
“凤禾,我好歹是你的长辈,你怎么跟我说话的!”
“够了!”
大长老玄奕出声及时制止了两人之间的即将爆发的争斗,“这里是长老会,选举长老是凤族大事,都给我少说两句。”
“按照规程,在座各位只需将你认为能胜任长老职位之人的名字写下,再由凤女当场统计,最终得票最高者,便是下一届的长老。”
玄德跟着站起身,说完朝着身后使了个眼色,立即就有两名侍卫上前,将白纸条分发给在场众人。
凤轻舞端着茶杯静静地喝茶,余光却一直在凤禾身上流转。
对于凤禾,她并不了解,只听玄扬长老提过几次,说比她年纪大一些,好书文,就是性子有些偏执,曾被送去凤族宗祠内研习凤族律法,说是修心养性。
“轻舞,此次长老选举,你怎么看?”
玄德长老坐得离她最近,压低了声音,趁着众人书写期间,侧身询问。
凤轻舞从始至终都是一副看戏的模样,闻言也只是缓缓摇头,道:“我始终是来晚了些,他们私下定然已经相互拉拢,得先看看接下来选举的情况,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