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信激起了凤轻舞心底最深处的秘密,上一世纵使惨死她都没有提及山河图半句,本以为一切都会平安度过,却不想它始终是出现了。
当夜,凤轻舞睡得格外不安,一整夜,意识都游荡于半梦半醒之间,时而陷入昏暗,时而梦魇缠身。
到最后,蔺之晏实在看不下去,干脆将她拉过来,强迫着折腾了一番,直到后半夜,她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一月时间很快过去,凤轻舞处理完梧州之事,向玄德长老告别后,便回到皇城去向凤傲天告别。
车队行进的速度比去时慢了许多,原因是蔺之晏对梧州的人文风俗起了兴趣,凤轻舞也算是好心充当了一次导游,一路向他介绍梧州各地历史,两人走走停停,一段时间倒是过得有滋有味。
渐渐,凤轻舞也将慕容彦那封信的内容渐渐放下,她曾经也给慕容彦写过一封信,为的是凤阳之事。
可收到的回信上,却没有想要的答案,他反而还向她提议说,“万事阁主的一诺,应该以同等重要的答案对应,此等小事不必问他”。
看到信时,凤轻舞无奈,她倒是真的想抓他过来问问,到底
应该是怎样的大事,才能配得上他的答案。
从梧州到皇城一般需要一日的路程,而凤轻舞与蔺之晏却走了三日。
刚入城,两人决定先回驿站修整,午后再进宫向凤傲天辞行。
从马车上下来,凤轻舞的足尖才落地,驿站旁无意路过行人的一段对话,却让她顿时停下了脚步,在她生命中,犹如禁忌的一般的三个字响彻在她耳边。
“那件事,你们听说了吗?”
“你说山河图的事吧,早就传遍了,都说得山河图者,得天下!”
“都是瞎说的,什么样的东西,还得天下,太夸张了。”
“你还别不信,这传闻啊,山河图是天……”
“哪里来的刁民在此胡言乱语,赶出去!”凤轻舞突然出声,打断了行人的谈话,眸光间满是冷冽。
话音一出,周边侍卫立马冲了过去,将几人赶走,行人一见这边的派头,知道是自己惹不起的人物,顿时收了嘴,十分主动配合地离去。
与此同时,蔺之晏也从马车上下来,深邃的眸子凝视着凤轻舞明显有些僵硬的背影,却并未开口询问,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牵着她往驿站而去。
凤轻舞手心
微凉,这段日子山河图这三个字频繁出现,而且来得如此突然,她绝不相信是偶然。
正当两人步入驿站门口之际,驿站之外突然传来一阵马蹄之声,随即就有一名侍卫快步上前恭敬道:“启禀祁后,皇上有请。”
闻言,凤轻舞皱眉,却也是在意料之中,当下点头,“本宫换身衣服便去。”
与蔺之晏一同走进驿站,她略微抱歉地看了蔺之晏一眼,毕竟她对他是有所隐瞒的。
“无碍,反正本君今日奔波也累了,正好偷个懒休息一下,就辛苦轻舞,代本君向慧帝辞行了。”
蔺之晏笑得风轻云淡,脸上丝毫没有追问的意思。
心头松了口气,凤轻舞轻轻抱了他一下,认真道:“谢谢。”
说完,她转身上楼梳洗换衣,而蔺之晏则站在楼下一路看着她离去,一双如墨玉般的眸子满是令人看不透的深意。
“把刚刚那几个人带回来,本君要亲自审问。”
冷声吩咐一句,空空的驿站中突然悠悠传来一声回应,一阵风动后,一切又恢复平静。
……
凤轻舞换好衣装出门时,驿站内的侍卫称蔺之晏临时有事去处理,走时安排了一队
侍卫护送她进宫。
由于时间仓促,她也未来得及多想,只道“他本就是一个细心的人”,下一步离开,也免了她向他解释的尴尬场景。
也正是因为她对他这般理所应当地信任,以至于她并没有发现,在这一队护送她的侍卫中,其中一位目光总是深沉地流转在她身上。
皇宫之中,凤傲天早已在御书房等着,他早就下了吩咐,凤轻舞一来就直接请进,不必通传。
“参见皇兄。”凤轻舞缓步走进御书房,朝着上方稍稍欠身行礼。
凤傲天见她到了,直接挥手道:“不必多礼,你们几个先出去,没有朕的旨意,所有人不得打扰朕与皇妹叙话。”
喝退了殿内众宫人,凤傲天也不再拐弯子,凝视着凤轻舞的眼睛,字眼道:“山河图之事,你也一定听说了吧。”
“刚到就听见有百姓议论,具体情况还不知。”凤轻舞回答着,清眸间带着严肃。
“也不知道是从哪里传出去的消息,得山河图者,得天下,现在怕是街边小儿都知道了。”
凤傲天说着,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抬眼看向凤轻舞,目光很是暗沉,犹如一头隐藏于暗处
的猛兽,充满了危险。
素手稍稍收紧,她明白凤傲天眼神中所要传达的信息,因为……
这个传言,是真的。
“凤族世代守护山河图,已有百年,这个世上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并不多。”
凤轻舞冷声说着,目光定定地望向凤傲天,没有丝毫地闪躲,“而皇兄不也是一直对此念念不忘吗?”
房中气氛逐渐沉了下去,两人目光在空气中相互碰撞,谁都不肯退让一步。
山河图乃是这块大陆未曾分裂之前的大国天星国,皇族流传的至宝,得山河图者得天下,根本就不是一句传言。
因为当年天星国始皇,就是凭借着山河图一举统一四洲,开创天星盛世。
虽说天星国已然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可山河图却流传了下来,并且被凤族首代长老封存,至此已过百年之久。
慧国皇室多年来,一直将凤族推崇于神明的地位,其原因就在此,每一代帝王都想要得到山河图,一统天下。
这其中当然也包括凤傲天在内。
“呵!”凤傲天突然轻笑一声,目光中突然多了几分趣意,也不再掩饰,直言道;“的确,朕对山河图一直都很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