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国,御书房。
凤傲天手拿一封书信,凝神阅读着,施太后坐在下方神色温怒。
“若不是上面的内容是素儿亲笔所写的,哀家都不敢相信,祁国竟如此不把慧国放在眼里,竟将堂堂慧国公主贬为宫奴,简直狂妄之极!”
收到这封秘信的时,施太后几乎想都没想便直接将信转交给了凤傲天。
虽说凤素并不是她最优秀的助手,但却是她从小养在膝下的孩子,无论如何,她绝不会眼看着她在他国受此屈辱。
将手中的信件放下,凤傲天眸色一如往常般深沉,沉默片刻后才道:“此事,母后以为应当如何。”
“哼,定然是凤轻舞那个丫头干的。”施太后火上添油地说道:“如今她是祁国帝后,想要陷害素儿,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凤素写来的信中,有意抹去了凤轻舞为她求情一事,只控诉了如今自己在祁国“人人可欺,受尽屈辱”的境遇。
闻言,凤傲天眸色更深了些,他心中清楚,这封信上的内容很有可能隐瞒了部分事实。
自从,她以凤后死因作为筹码,威胁他过后,对于这个皇妹,他可算是刮目相看。
“朕会下旨派遣一名使臣
前往祁国先探查一番。”
“还需要探查什么!事实分明已经很清楚了,凤轻舞心狠手辣,不顾姐妹情谊,致使慧国颜面尽失。”
施太后怒声说道,“难道皇帝以为,素儿敢欺瞒哀家不成。”
“难道,母后认为她不敢?”凤傲天反问回去。
一时间,她竟不知该如何回答,施太后心中清楚,凤素曾经的所作所为,已成为凤傲天心中的一根刺,无论她如何表明自己不会背叛,都无济于事。
“母后放心,素儿是慧国公主,朕定然不会让她在祁国受此屈辱,只是如今尚不宜与祁国交恶,若是信上情况有误,到时候莫说是素儿,就连慧国都会惹上麻烦。”
听得此言,施太后心中略有不满,最终却还是隐忍下来。
“既然如此,就依皇帝所言。只是不知,皇帝想要派哪位使臣前往祁国。”
凤傲天眸色又深了些,沉默片刻,道:“礼部侍郎,齐业。”
当齐业奉旨进入祁国皇都时,时间一晃已经是第六日。
慧国在这个时候派使臣来访,其意很是明显,定然就是为了凤素被贬为宫奴一事。
蔺之晏心中清楚,凤轻舞心中也是清楚。
所以当齐
业礼节性地拜见过祁国朝臣后,他的第一站自然就是凤仪宫。
“微臣拜见祁国帝后!”
齐业身为礼部侍郎,礼仪方面无可挑剔,自己是使臣,所以并未对凤轻舞行大礼。
侧目打量了齐业一番,凤轻舞在慧国时,曾经与他有过一面之缘,当时只觉得这个人心思深沉,敏锐异常。
放下手中的医书,道:“齐侍郎免礼,雨眉,给齐侍郎赐坐。”
知道他此行的目的,凤轻舞也不想与他绕弯子,直言道:“凤素如今就在凤仪宫中,名义上虽是宫奴,却并没有差事派给她,齐侍郎若是有话,可直接前去与她相见。”
“皇后娘娘多虑了,臣今日前来,是特意来拜见您的。”齐业恭敬地说着。
凤轻舞轻笑,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地与他客套地聊着。
看出她的不耐烦,齐业也不觉得尴尬,反而主动问道:“臣刚刚来时,听闻皇后娘娘似乎已经多日未出宫门,不知……“
“本宫尚在被禁足。”
“这是为何?”齐业故作吃惊。
早在他刚进皇宫时,就已然听闻,祁帝连续六日宠幸柔妃,皇后因嫉妒出言顶撞,而被禁足宫中反省。
可这明显与他
在慧国时,得到的消息有所不同。
凤轻舞抬手在眉心按了按,“齐大人何须多此一问。”
“可是……”
“本宫近日身体不好,齐大人初来祁国,定有许多事务要处理,本宫就不多留了。”
话已至此,齐业也不好再追问,只得行礼退出,临走时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请问皇后娘娘,今夜祁帝设宴,您是否会出席?”
“今夜设宴是为齐大人洗尘,本宫身体不适,怕是不能前去了。”
“微臣明白了,此次臣出使祁国,也带来慧帝一言,请皇后娘娘务必保重自己,慧国永远会是您的后盾。”
说完,齐业躬身退去。
雨眉将人送走后,回到房中,只见凤轻舞又拿起医书,却是半晌都未曾翻动一页。
“娘娘,您不是说慧国此次出使的目的在凤素,可这个齐大人又为何跑来跟您说这样一番没用的。”
闻言,凤轻舞清眸沉了些,“他这是在探路。”
“探路,探什么路?”
凤轻舞不语,眸色越发复杂起来。
良久后才听她道:“今夜就知道了。”
晚间设宴,齐业早早就到场,以使臣的身份与宴会上的朝臣客套说话,大约
过了半盏茶的时间,蔺之晏才姗姗来迟,身边带着面色微红的赵柔儿,一看就知道其中之意。
“朕来晚了,贵使莫怪。”
“祁帝言重了,能得贵国设宴款待,已是臣之大幸。”齐业恭敬地说着。
“客气,今晚为慧国使臣设宴,众爱卿都无须太过拘礼,大家随意些就好。”蔺之晏一边说着,一边拉着赵柔儿落座。
此时在场之人也才纷纷坐下。
宴会有条不紊地进行着,齐业礼数周全地应付着身边祁国朝臣的客套,一边暗暗观察着高台之上的蔺之晏。
只见他不时与赵柔儿调笑,模样看起来很是恩爱。
思虑片刻,齐业又开口道:“启禀皇帝陛下,臣此次出使祁国,吾皇除了关心两国邦交外,还让臣代为看望慧国两位公主,却不知为何,今晚两位公主竟都未到场。”
此言一出,周边祁国大臣都停下来各自的动作,众人心中都明白慧国此次出使的目的,只是没想到齐业竟会如此直接地当众询问,且一脸平静的模样,倒颇有些无畏的使臣气度。
“贵使今日不是去过凤仪宫,也拜见了皇后,怎么还有此一问。”蔺之晏波澜不惊地回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