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好声好气地跟她解释了小半个时辰,可赵柔儿却拿出她大小姐的脾气,死活不依,非要见到蔺之晏不可。
“哼,别以为皇上护着你,本宫就不敢把你怎么样!”赵柔儿也是气急,“本宫不能进去,那凤轻舞就能吗?”
颜宓眸色冷了冷,“既然柔妃娘娘知道,那又何苦再纠缠,若是扰了皇上与皇后相聚,您觉得,到时候遭殃的会是谁?”
“你!”
她本是凭着一股大小姐傲气闯过来,经这样一番提醒,顿时气焰全消,她倒是不怕得罪凤轻舞,可若是引得蔺之晏不悦,那就遭了。
眼看着颜宓态度坚决,赵柔儿狠狠跺脚,转身愤然离去。
一路上疾行,赵柔儿发泄似的快步向前,目光中满是委屈愤怒。
“啊!”走得太快,走廊拐角处,赵柔儿猛地一下和一名正缓步前行的宫女撞在一起,摔倒在地。
身后宫女赶忙上前将她扶起,又指着同样摔倒的宫女大骂道:“你哪个宫里的宫女,走路没长眼睛吗!知不知道这可是柔妃娘娘,伤了一星半点,你有十条命都不够罚!”
“奴婢是尚服局的女官,奉命送些锦缎给皇后娘娘,这才走得急了些,冲撞了
娘娘,还请娘娘恕罪。”女官跪着,连头都不敢抬。
赵柔儿受了一肚子的气,正愁没地发,此刻一听到皇后两个字,瞬间怒气上头,抬手猛地往她脸上甩了一巴掌,“贱蹄子,你也敢帮着凤轻舞作贱本宫!来人把她带回昭和宫去。”
女官一听这话,身子瞬间软了下去趴在地上连呼叫都忘了。
……
直到晚间,凤轻舞才回到凤仪宫,并不是蔺之晏没有留她,而是她感觉自己再待下去,很多事情都会不受控制,尤其是今日,她已经冲动到丢脸的程度了。
此刻,她只要一想起蔺之晏暧昧不明的眸光,就感觉尴尬不已。
“公主!”
她才一脚踏进宫门,雨眉便匆匆跑上来,连称呼都喊错了。
“不,娘娘,您没事吧!有没有受伤,出宫怎么不带上我呢!”
看着她小脸皱成一团,凤轻舞不禁轻笑,这样的雨眉哪里还有初见时满脸英气冷漠的模样。
不过,她倒挺希望她能一直这样,毕竟算起年纪,雨眉也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小女孩,本该是个天真烂漫的年纪。
“一下问这么多,你让我先回答哪个。”微微一笑,凤轻舞缓步走进凤仪殿。
雨眉一时无言,
她知道凤轻舞如此说便是不准备回答她,不过,只要人完好无损地回来就好。
又向是想起什么似的,雨眉上前一步,说了些什么。
“那名女官就这样被带到昭和宫去了?”凤轻舞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细眉凝紧。
“嗯!”雨眉点头道:“也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毕竟是为凤仪宫送绸缎才出的事,娘娘,您说柔妃是不是故意要借此向我们示威?”
“呵,还用说吗?”
冷笑一声,凤轻舞清眸微眯,透出一抹冷光来,“我记得太妃宫有位言太妃,她的身边有个嬷嬷叫云姑姑,你去找个机会,把这个消息告诉她。”
“云姑姑?”疑惑地重复了一遍,“现在就去吗?”
“对。”凤轻舞肯定地点头。
也多亏她这几日研究了下后宫的情况,尚服局女官虽多,但要给凤仪宫送绸缎,女官的等级定不会低,据她了解,尚服局如今只有一名女官够资格,而那女官恰好是云姑姑的侄女。
如今自己侄女被抓,云姑姑定然会去求言太妃帮忙,而言太妃可不是好惹的角色。
夜还很长,只是永寿宫估计是睡不好了。
翌日清晨。
凤轻舞洗漱完,正想着怎么不见雨
眉的身影,她就匆匆忙忙地小跑而来,嘴角带着明显的笑意。
“娘娘,您可真是神机妙算!”
“那名女官放回来了?”凤轻舞缓步走向靠椅,脸上并不见丝毫惊讶。
“嗯!”雨眉狠狠点头,“昨晚就回了尚服局,还赏了好多银子安抚。您不知道,言太妃昨夜打着灯笼就进了永寿宫,没过一会儿,太后便将赵柔儿召过去,当着言太妃的面好好训斥了一番,足足闹到后半夜,才算了事。”
“只是,为何太后会在意言太妃呢?就连她深夜闯永寿宫都不怪罪。”
“她不是在意,是害怕。”
凤轻舞躺在靠椅之上,嘴角带着些嘲讽,“言太妃当年虽是小国送来和亲的公主,却也是先帝亲册的贵妃,极其看重,而赵太后出身地位都不高,就算是如今成了太后,手握重权,她还是得忌惮着言太妃是一国公主的身份,因后宫之事,挑起两国纷争,是她绝对不愿看到的局面。”
说着,凤轻舞嘴角的笑更冷了些,赵太后向来看重自己的权位,如今再见到曾经事事都压她一头的言太妃,却还得忍气吞声,滋味不好受吧。
“启禀娘娘,紫宸殿的孙公公请见。”
“让
他进来。”心头疑惑,孙安是太监总管,他亲自过来定然是有重要的事。
“奴才见过皇后娘娘!”孙安仍旧一张笑脸,唯有那双眸子闪着精明的光。
“不知公公前来,所谓何事?”
“皇上命奴才来问皇后娘娘一句,愿不愿意与他出去走走。”
细眉挑起,凤轻舞心头更加疑惑,只是出去走走还需要让孙安来传话?
不过,没过多久,凤轻舞就明白了他的用意,因为此刻她正坐在出宫的马车之上,身旁是正在闭目养神的蔺之晏。
犹豫了许久,她才问出,“为什么要带我出宫?”
“奖励。”
蔺之晏仍旧闭着眼,若不是这个声音太过熟悉,她差点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只是,奖励又是什么意思。
思虑良久,她还是没想明白,而马车里太过沉闷的气氛,也让她无法再开口。
突然,一只大手按在她头顶,摸着她柔顺的秀发揉了揉,蔺之晏此时已经睁开眼,正轻笑地凝视着她。
“轻舞昨日很勇敢,自然应当有所奖励才是。”
说完,又用力在她头顶揉了一把,有点像在摸宠物。
“……”
天知道,她用了多少涵养才将嗓子眼的一个“滚”字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