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凤轻舞从房间中推门而出,脸上满是不可置信,再转眼看向莫大娘一家,却发现他们似乎并不感到惊讶。
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凤轻舞上前拉住小晓问道:“你再说一遍,他们要把阿强怎么样?”
小晓并不知道发了什么,重复一遍说道:“他们说,要将阿强关起来,三天之后就烧死他。”
“轻舞,你受了惊,好生休息吧,这件事你就别管了,苗疆会为你做主的。”莫大娘拉了小晓一把,催促她快去睡觉。
又转身对凤轻舞继续说道:“这就是苗疆的刑罚,他做了这等错事,按照律法,就是要处火刑的。”
听至火刑二字,凤轻舞顿时一愣,她是对阿强的做法很不满,可是却从来没想过要害死他。
她是死过一次的人,知道死亡的滋味,也比寻常人更加珍视生命。
“不行,他其实也是一时冲动,不应该就这样失去生命!”
莫大娘深深叹了口气,“罢了,阿强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他本性不坏,轻舞也谢谢你能原谅他。只是今日天晚了,不如明天,明天大娘带你去见见阿强的家人,再商量对策。”
“好。”凤轻舞点头,抬眼望了望外面昏暗的天色,却再也没了睡
意。
好不容易熬到第二日天明,凤轻舞早早地就跟随着莫大娘来到阿强家中。
此时屋子里,强父,强母明显一脸憔悴,身旁站着阿强的表哥,阿启正在安慰他们。
由于阿强对她做了错事,阿强的父母对她亦是有几分客气,以为她是上门问罪的,强父将人请进门便向凤轻舞致歉。
见他们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凤轻舞连忙解释。
“不,我今日来,是想与两位商量一下对策,看看能不能将阿强救出来,至少也要免了他的死罪。”
闻言,强父明显一脸惊讶,“可是,阿强做了这等错事,他……”
“阿强是一时冲动,可罪不至死,我来这里幸得你们搭救,也算是功过相抵了。”
“轻舞姑娘是要原谅阿强吗?”一旁的阿启突然出声,脸庞紧绷像是在隐忍着什么一样。
“是的,我想救他。”凤轻舞很是确定的点头。
又看向强父说道:“昨夜,我想了一个对策,还需要诸位的配合,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
“愿意,愿意!只要能救我儿,我什么都愿意!”强母突然出声,苍老的脸色满是泪痕。
清眸中露出一抹不忍,凤轻舞轻轻握着她的手说道:“我想,如果我亲自去武士部为阿强
求情,表示愿意饶过他,那么武士部的人应该也不会说什么。
可我人微言轻,不足以撼动律法,要想让阿强免去死罪,就必须在场的各位援手。”
“我们能做什么?”莫大娘疑问发问。
凤轻舞轻笑,“能撼动律法的,只有民心。若是我们能征集到苗疆百姓的请愿书,再加上我的谅解,那么阿强就算是免不了责罚,也绝不会无端丢了性命。”
一听这话,强母顿时跪了下去,“轻舞姑娘,老身替阿强谢谢你了!”
“您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连忙将她拉起来,凤轻舞略有些心疼地看着眼前的老母亲,“放心,我一定会竭尽全力救他的。
只是现在还不要太高兴,离阿强行刑还有两天,我们必须用最短的时间征集到最多的支持。”
“好好,征集签名的事,交给我,我就算是挨家下跪也会求他们救救我儿的。”
屋中,凤轻舞详细地说着营救计划,却没有注意到,阿启已悄悄离去。
商量好对策,他们拟定在明日开始实施计划。
一切都准备就绪,凤轻舞起身告辞,与莫大娘一同回去的留上,她莫名感觉有些心慌,像是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
才走到半路上,就匆匆跑来一个小男
孩,凤轻舞认出那是阿强家邻居的孩子。
“轻舞姐姐,大祭司派人把阿强哥哥的父母都抓走了,还说今天下午就要处死阿强哥哥。”
“怎么会这样!”凤轻舞惊讶,连忙快步朝着刑场跑去。
可当她赶到刑场时,眼前的一幕却顿时灼热了她的眼睛。
只见刑场之上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强母已然晕倒在原地,周遭围着许多苗疆百姓耳肩交接地四下议论着。
后面赶来的莫大娘,一见这种情况,顿时尖叫一声,将所有目光都集中过来。
“为什么?”
凤轻舞目光紧盯着立于刑场最高端的大祭司,与他身边明显心虚的阿启时,指节因用力而有些发白。
大祭司显然注意到了她的目光,也没有躲开,反而同样远远地凝视着她的眼睛。
“阿强身为武士,知法犯法处火刑,阿强父母妄图施救,无视法规,流放后山!”
每一个语音落在凤轻舞心尖都是一声声巨雷。
“不可以,他们并没有做错什么!”
说着,她朝着阿强父母冲了过来,她已经害死了阿强,不能再连累他的父母。
还未跑到,突然闪现两名武士,直接将她拦在了场外,任凭她如何挣扎,都只能眼睁睁看着阿强父母被带走。
“计划营救阿强的是我!你要罚就罚我啊!”
然而,大祭司就像是没听到她的话一般,下令执行,完成地一丝不苟。
所有的一切发生地很快,明明这一切都跟她切身相关,可周围人却像是完全将她忽略掉一般,似乎只是在看一场无关紧要的烟火会。
直到一场大雨倾盆而下,在场百姓纷纷散去,就连莫大娘都悄然离去,独留凤轻舞跌坐原地,任由雨水打湿衣衫。
也不知道淋了多久,直到一把伞挡在她的头顶。
抬眼看去,竟是大祭司。
“为什么?”
千百种情绪在她眼眸中闪过愤怒,困惑,不甘,悲痛,最终只化成这一句。
大祭司垂眼看她,似乎觉得她的问题很愚蠢。
“小姑娘,你明明很聪明,可现在却是如此地让人失望。
无论你做任何计划,吾都能将其粉碎,因为吾的手中握着绝对权力!你想要用民心动摇吾的权利,就要做好先被权力碾压的准备。
一个泥潭里的丫头,有谋无权,不过是让更多的人陪你送死罢了。”
凤轻舞仍旧跪坐在大雨中,大祭司不知何时已经离去,她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刑场已经熄灭的火堆,隐约间还能看到一团焦黑的人影。
“权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