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轻舞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永寿宫出来的,等她回过神来,蔺之宴已带着她一同回到了行宫。
“好好休息吧,明日就是大婚之日,你切莫再任性了。”
蔺之宴说着,如黑玉般的眸子中,是比凤傲天更难看懂的深沉。
冷笑一声,凤轻舞缓缓往后退了一步,看向他的目光中满是疏离,“祁帝放心,下药,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本宫不屑于用。”
“你知道,朕不是这个意思。”蔺之宴脸色沉了些,“朕之前就说过,此时成婚并不是好时机。”
“呵,封后纳妃,祁帝觉得如此还不够好吗?”凤轻舞嗤笑着,“不如将颜宓也在同一天收了,这样祁帝该满意了吧。”
言词激烈地反击回去,难道他认为,眼看着自己的丈夫,在自己婚礼的同一天迎娶别的女人,她还应该感恩戴德吗?
蔺之宴不语,望着冷着一张脸的人儿,心头暗暗叹了口气,有些事情他真的身不由己。
“好好休息吧。”
留下如此一句,蔺之宴转身离去。
然而,若是他知道这个转身会让两人生生错过,那么他宁愿死都不会让她一个人站在行宫门前。
凤轻舞怔怔地
站在原地,用尽所有力气不让自己回头,那是她最后的骄傲了。
深吸几口夜间的凉气,好一会儿后,她才迈开步子往宫内走去。
才迈开第一步,脖颈猛地传来一阵剧痛,意识失控的那一秒,凤素阴冷的脸出现在她眼前。
看着倒在地上的凤轻舞,凤素冷笑,“凤轻舞,看你这次还怎么跟我斗!”
……
翌日,封后如期举行。
雨眉清晨便带着一众宫女前往凤轻舞寝殿,准备帮她梳洗换装。
可一推开门,就只见“凤轻舞”早已穿戴好婚服,盖头遮面,端坐于床边,似乎早就准备好了。
“公主,您怎么起得那么早?”
雨眉疑惑地问着,可坐在床边的“凤轻舞”却只是摇摇头,并不说话。
见状,雨眉虽疑惑却也没多问,她跟在凤轻舞身边也有些时日了,知道她冷清的性格,可能又是在想些什么吧。
行宫上下都已经准备完全,吉时一到,雨眉立即扶着“凤轻舞”迈出殿门,缓步走向宫外。
蔺之宴已在行宫外等候,原本他只需在皇宫中等着就好,但不知为何,他就是想看见她,他不想错过她成为新娘的每一个时辰。
黑
眸扫过凤轻舞身旁的雨眉,蔺之宴脸上闪过一抹深意。
雨眉自然知道他的意思,自从她跟在凤轻舞身边以来,每日都需要向蔺之宴汇报凤轻舞的行动。
而从前几天起,她就并没有再将凤轻舞的行动汇报上去。
避开他的眼神,雨眉低着头送“凤轻舞”入轿,经过蔺之宴时,并未做任何停留。
蔺之宴并未在意雨眉的小动作,他关注的焦点在凤轻舞身上。
昨夜两人不欢而散,以为她还在生气,蔺之宴也并未注意,只吩咐了车架小心行进,便跨上马背行于队伍前面,而轿子则处于中央。
皇帝迎娶正宫皇后是难得的盛宴,几乎每家每户都围在一旁看热闹,尤其是当蔺之宴要在封后典礼上一同纳妃的消息传出后,全京城的人几乎都在热议。
雨眉跟随在轿子旁走着,耳边不断传来百姓低低的议论声。
暗自在心中叹了口气,本以为公主与主子总算是要修成正果了,没想到半路上又杀出个赵柔儿来。
沉思片刻,雨眉才轻声对着轿中人说道:“公主,您别理他们,主子亲自过来迎您,可见主子心中还是有您的。”
说完,轿子却迟迟听
不见答复,雨眉不禁皱眉。
昨夜从皇宫中归来后,凤轻舞便将自己关在房中没说过一句话,就连礼服都是独自一人在殿内穿戴,这让她很是担心。
“公主,您没事吧?”
试探着再叫了一声,却还是没得到回应,此时雨眉心中生出些疑惑来。
犹豫半晌,趁队伍走到街道拐弯处时,雨眉故意慢下一步,抬手将轿子的窗口的帘子掀开一侧。
可她还没来得及看清轿中情景,一阵烟雾从窗口飘出,下一刻她便失去的意识。
“姑娘,你没事吧。”迎亲队伍中一名男子接住雨眉倒下的身子,假装扶着她快速消失在围观的人群中。
迎亲队伍仍旧前行着,谁都没有注意到这一幕。
……
而另一边,等凤轻舞恢复意识之时,才发现手脚皆被绳索绑住,而她正身处于一间破庙当中。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昨夜的情景隐约在她脑海中闪过,她记得她是在行宫门口被人打晕的,似乎隐约间还看见了凤素的脸。
“凤素?”下意识低喃一声,随即她却又摇了摇头,凤素此时应该身在慧国,除非她跟着他们来了……
想到此处,凤轻舞脑中突然闪
过一个想法。
她还记得雨眉昨日说,她怀疑行宫中有第三方势力。
再回想这些日子在行宫中发生的一切,毫无头绪的大火,毫无头绪的刺杀,还有赵太后莫名误服泻药。
一直以来,她始终认为这些都是赵太后所为,可若是如此,赵太后真的有必要真的服用泻药来陷害她吗?
可若是一切都是凤素在背后行事,那一切就都解释得通了。
她来祁国不过半月,能与她有如此仇怨的,恐怕也只有慧国的凤素了。
想到这里,凤轻舞不禁冷笑,没想到就算是离开了慧国,她们还是不肯放过她。
抛开思绪,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先离开这里。
凤轻舞尝试着动了动双手,却发现绳索捆地很紧,她根本动弹不得。
耳边突然传来两个男人讨论的声音。
“老大,你说这样真的好吗?公主可是让咱们直接带到城外杀了。”
“你傻啊!那姑娘长得如花似玉的,反正在咱们,倒不如先享受享受,再动手。”
“可是……”
“没有可是,你在外面守着,等大哥快活了,你再来。”
一段龌龊的谈话,饶是再不谙世事的人都能听明白,他们的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