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彦望着前方神色显然略带焦虑的蔺之晏,心中一沉,眸中闪过令人琢磨不透的情绪。
思索片刻,他便启口朗声道:“祁帝,这么行色匆匆,倒是让本王惊讶,想必那女人于你而言,很是不同寻常?”
蔺之晏脑中仅有凤轻舞的身影,瞳孔中似乎还浮现了幻觉,仿佛看到了她婷婷粲笑立在一畔,美的动人心魄。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话刚落地,蔺之晏耳廓旁传来凤轻舞喊他名时的幽幽声响。
“蔺之晏!救我!”
蔺之晏当下意识到事情不妙,立即飞身上前!
慕容彦的视线中很快就没了他的踪迹,他看着蔺之晏匆忙的背影,皱着眉心,似有所想,心道,不好。
“受死吧!”
屋檐上,一群黑衣人围攻着凤轻舞。
手中仍紧紧拽着机密纸件的凤轻舞已然闭上通透的眸子,静默的等着死亡的降临,她知晓今日依靠她独自一人之力,是绝走不出这凶煞之地。
当蔺之晏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有人拿着弓箭,对着凤轻舞的后背射了过去!
“小心——”
千钧一发之际,蔺之晏急忙赶到,飞身替凤轻舞挡下了致命
一击,一刹那,即便他再想逞强,也撑不住的呕出一口艳红的血。
凤轻舞原本轻轻合上的睫子睁开,望着眼前的一切,怔了怔,甚至忘了去扶住受了重伤的他,任由他倒在冰凉的地上。
她张了张口,发觉声带煞时便哑了,心绪万千,明明他在不久之前眼睁睁的看着她堕落入崖底不肯施手援救,此刻却为了她,重伤在地。
便在二人呆滞之时,慕容彦抵达,环视了一周后,便知晓他最不愿见到的境况发生了。
他一把搀扶起虚弱的蔺之晏,狭长的眼角瞟向凤轻舞,口中朝着他着急询问道:“可安好?是否伤到了内脏?”
凤轻舞被他凌厉的眼神盯着,不自然的抽了抽鼻尖,神色尴尬,步向蔺之晏。
“他刚才替我受了一击,大抵是……”她后面的话语还未出口,便被蔺之晏连续的咳嗽声打断。
三人也明了此刻呆在这里解决不了任何事,便搀扶着蔺之晏从密道中出去。
到了客房,慕容彦让他躺下后,便愤愤然的喊来了医师,他极为惶恐,倘若蔺之晏在他的地盘上出了意外,后果定然不可想象,至少祁国必然不会轻易罢休。
医师们从门口涌入,又一次次被赶了出去,慕容彦耳中听着他们一遍遍的道:“药石无医。”心扉生烦,语调逐渐的降到了冰点。
他安排的人无一不是摇着头而出,凤轻舞望着突兀连接发生的一切,心里五味杂陈。
与此同时,她还敏捷的捕捉到了慕容彦与祁帝之间不同寻常的关系,二人必然是除了政敌外的亲密情愫,不然堂堂慕容彦为何会心急如焚到此种地步。
便在她思忖时,蔺之晏又再次吐血,淋漓血液染红了他的床头,病情愈发的严重。
凤轻舞缥缈的思绪一秒回神,她紧跟着慕容彦上前,瞳中倒映出他惨败的面色,神色黯然无光,恍若一瞬间谦谦君子风度消失殆尽。
“你那时便不该随意闯入密室,现下他也不会成了这个模样。”慕容彦语气清冷的道,神情淡漠不已。
凤轻舞知道都是她起的缘由才导致成目前的境况,心下的担忧不少于他便道:“要不然,让颜宓过来一趟,她医术顶端极好,应当有法子救祁帝。”
慕容彦此刻头疼的不行,听此便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派人去唤了颜宓而来。
期间,他让医师
们倾尽全力稳住蔺之晏的病况,用了很多名贵珍惜的药物,然而还是没有丝毫起色。
三个时辰过去,颜宓终究是半信半疑的到来,却在瞥见蔺之晏无力的躺倒在床上的那一刻,猩红了双眼。
慕容彦有意让她知道来龙去脉,便将事件起由都诉说与她,言语中不免加重了蔺之晏的伤重程度。
他话音刚落,颜宓当即出手朝着一旁不言不语的人袭去,这一掌她出了十分的力,几乎是气急攻心。
幸而凤轻舞有警惕性,极快的躲闪过去,没有跟她正面打上,第一她自知理亏,第二她自知论功夫敌不过她,但同时也没有让她得手。
“我敬您是公主,对您也是礼数有加,帝君对您如何您也清晰明了,为何要陷他入这般境地?”颜宓愤懑道,尖锐的嗓音在屋中回响不绝。
此后,对打了一个回合,凤轻舞血性上了心头,也就不管不顾了,威武还击,二人你来我往,徒留慕容彦在另一旁观望的愈发不满。
凤轻舞口中也不甘示弱的回应道:“此次并非我所意,他因了本宫受伤本宫也难过不已,再者祁帝已然为本宫的夫君,本宫岂能枉顾他
性命?”
颜宓听此,扯开嘴角,轻蔑一笑,下手却是比以往狠厉了些许,她的身形随着她的动作不断地飞扬着,招数纷杂。
“即便如此,帝君仍是因了你,惨受伤害,单单这般,我便不会原谅你。”她话中带刺,字字铿锵有力,好似要将她撕咬住拖入地狱。
凤轻舞面上俨然,心底好奇他们二人是何种关系,再细细一联想上次的坠崖,心尖上便止不住的生疼。
“颜宓,你可知你这番话是多么的大逆不道,祁帝是我夫君,本宫是他的皇后,而你不过是区区一介随从而已,谁轻谁重,不用明说了吧?”
凤轻舞话音缓慢落下,颜宓眸光越发的幽深,好似在酝酿着什么一般。
慕容彦一直盯着两个女人明里暗里的争斗,也不贸贸然的插手,他也想看看,到底凤轻舞有何本领,可现如今这地步,他再不阻止,二人还真的就能拆了他这里。
他走前几步,压抑着发怒的苗头,朝着二人道:“眼下最重要的难道不是祁帝的病情么?你等二人还有心思在这里争来斗去?”
颜宓一听,终是顾忌着蔺之晏的性命,便甩手,往着里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