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傲天狭长的眸子眯着,听凤素讲完这些话后勃然大怒,他指着殿外的方向,声音徙然间加高了一个度,对凤素吼道:“给我滚出去!”
凤素一脸疑惑,她没有要松手的意思,还一心想着借此事给凤轻舞治罪,所以继续坚定道:“皇兄,我知道你有些为难,可是你想想,她既然能为了一块幽玉不惜你与她之间骨肉亲情,冒着犯天下之大不韪的危险,都要谋害贵妃娘娘,皇兄宠在心尖尖的人,岂能让他人随意戕害生命?
皇兄应该将凤轻舞即刻打入天牢,严惩不贷!”
风傲天大手骨节分明,一根一根掰开凤素缠绕着他手臂的手,冷哼一声:“凤素,你心里的小心思别以为朕不知道,那块昨天带去祭祀现场的幽玉已经被和凤公主不小心打碎,何来送给贵妃谋命一说?还是说你栽赃陷害!”
凤素听着风傲天如此严肃的声音,吓得立即缩回手,凤轻舞那个贱/人把幽玉已经打碎了,为何她不知晓?
她笑着扬起头,眼中满是笃定,看着风傲天一字一句说的肝肠寸断:“皇兄可以不相信素儿,或许是你们在祭祀现场发生了什么事,阻
碍了她要把有毒的幽玉带回来给贵妃娘娘的行动,但是凤轻舞摔碎的的确是有毒的幽玉啊,真正的幽玉在这里,从公主府搜查出来的!”
风傲天冷笑一声,眉宇间满是不屑:“是吗?”
凤素感觉自己凉意从脊背后面能渗出来,风傲天的表情是她从未见过的刻薄。
她内心一慌,变得口不择言:“皇兄,素儿所言句句属实,皇兄不信吗?”
风傲天向后退了一些,坐在了案前的椅子上,他手中拿着砚台重重地拍了一下,打在桌面上发出巨大的声音来。
“信!那你是如何得知和凤公主私藏了真的幽玉?”
一句话让凤素像打了败仗的落汤鸡,她堪堪失态,片刻后恢复冷静,声音却不由得显得特别虚:“素儿是听公主府的下人传出来的消息。”
“哦?”
风傲天拉长尾音意味深长地道了一声,再也不看凤素一眼:“来人,将和凤公主送去芜兰殿找太医诊治,章素公主严加看管,没有朕的准许,不得踏出千玺殿一步!”
凤素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风傲天:“皇兄,素儿事事为你着想,你却这般狠心对待素儿,母后知道一
定会严惩你!”
风傲天目光深沉,夹杂着一丝可悲,他轻叹一口气:“母后不会知道你这么愚蠢,整日给自己挖坑跳进去,等着朕给你收拾烂摊子!
你公主的名号才恢复几日,就不能安分一些,朕整日为了你的事头疼!”
凤素不甘心,她用尽全身力气想要挣脱拉着她退出景明殿的侍卫,奈何力量悬殊,她还是狼狈地被送去了千玺殿。
殿门被“嘎吱”一声关上,有风傲天的侍卫看守,她不能踏出一步。
凤素藏在宽大袖口之下的手,慢慢伸出来,拂掉了红木雕花桌上的花瓶以及蜜饯还有茶壶,瓷器碎裂的声音响彻在千玺殿。
她的贴身婢女被她这幅样子吓得瑟瑟发抖,声音轻颤:“公主,想对付和凤公主多的是方法,来日方长,公主何必动怒气坏了身子?”
“那个贱人怎么会打碎了幽玉,这是母后指给我的一条妙计,就这样轻易被她打破了,等到她清醒了来反咬本宫一口吗!绝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凤素赤红双眼,眸底倒映出婢女惊恐的样子,她抬手就掐住了婢女的脖子,盛气凌人道:“怎么,你怕本宫?”
婢
女拼命摇头,讨好地回答:“奴婢不敢,公主乃千金之躯,想要对付一个人,必然会心想事成。”
说完后婢女手心捏紧,已然湿了一片。
凤素满意地点点头,纤细的手在婢女的衣服上打转,最后冷冷道:“脱下来。”
婢女吓得当即噗通一声跪在了她眼前,凤素却温柔的扶着婢女站起来,细声细语道:“本宫觉得你留在千玺殿守着比较靠谱,本宫必须亲自前去芜兰殿看看那个贱人,知道她用的什么手段来对付本宫!”
凤素疯狂的仰头看着偌大的金碧辉煌的大殿哈哈大笑,笑声止在半刻钟以后。
她悄然换上了婢女的衣服,端着一个盘子轻松离开了千玺殿,去了芜兰殿。
芜兰殿内。
凤轻舞还没有转醒的迹象,太医忙忙碌碌为她诊脉,却又查不出个所以然。
雨眉冲破重重障碍来到宫中时,她一身衣服已经被鲜血浸染,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看着无比狼狈。
她体力逐渐在流失,但是坚持走到芜兰殿,一步一步踉跄着进去,看见还在昏迷中的凤轻舞,脸上有轻微的擦伤,于心不忍。
雨眉趴在凤轻舞床前,愧疚道:
“公主,是雨眉无能,没有保护好你。”
若是主子知道此事,定然会责备自己。
凤轻舞只觉得耳边有隐隐约约的说话声音,她想睁开眼睛,但是眼皮子太重,她根本抬不起来。
身侧的雨眉,单手揪住了大夫的衣领,咬牙切齿道:“公主怎么了?”
太医也是被这股强大的力道吓到,无奈地摇了摇头:“公主的脉相特别奇怪,似乎有某种毒素窜在血流里,老夫才疏学浅,无法诊治。”
“庸医!”雨眉直接将太医拖出了芜兰殿,她一脸气愤,看见站在殿外等候的颜宓时,眼底闪过一抹惊喜。
她扯开嘴角,激动道:“快随我进来为公主诊治。”
颜宓提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医药箱,才进殿里,就听见地面上落了一滴水的声音,有些闷闷的。
再低下头仔细看的时候,恍然发现是雨眉身上的伤口,此时掉落下来的鲜血。
雨眉似乎察觉到颜宓打量的目光,一手压住了那道伤口,无所谓道:“先替公主诊治。”
颜宓握着凤轻舞纤细的手腕,秀气的眉毛拧成了一团:“公主郁结在心,恐怕得她自己看开一些,否则这具身体会越来越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