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无需多礼。”顷刻之间,凤轻舞再次回归成那端庄秀丽的和凤公主,举手投足之间都展现着皇家的风范。
哪怕她身上穿的不过是一件极为简单的襦裙,却依旧不曾能掩盖她身上的气势。
“启禀公主,属下已经为公主准备好了马车,还望公主莫要嫌弃。”说话间一人从宫门内牵出匹高头大马,当即便示意凤轻舞上车。
蔺之宴心中泛起一丝波浪,转身便欲离开,他能够做的已经都做完了,虽很想厚着脸皮贴上去。
但凤轻舞定不会同意,索性便站在原地,却不想凤轻舞并不曾直接上车,反而朝着他的方向而来。
“本宫能够从崖底获救,皆是因为祁帝,不知祁帝可愿同本宫共乘一辆马车回宫?”
绝美的面容之上勾起一抹浅笑,凤轻舞心中清楚,自己被蔺之宴救起之事,今日若是传了出去,就算她心中在如何不愿,这蔺之宴她都是要嫁定了。
孤男寡女荒郊野外共处多日,世人并不会因你们遭受的境遇而同情与你,反而会变本加厉的将不应当你承受的东西,统统施加在你的身上。
“这是本君的荣幸。”蔺之宴
眼中闪过一抹诧异,转眼之间诧异已然被欣喜所代替。
马车缓缓向宫中而去,可凤轻舞平安回来的消息,却如同烟花一般,炸裂开来。
“太后娘娘,奴才有要事禀告。”
一道珠帘后,贵妃榻上,一身华装的施太后半眯着双眼,一头墨色的披在身上,原本雍容华贵之人,平生了几分妖媚。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懒散之音从珠帘后传来,地上的太监下意识吞了吞口水。连声道:“和凤公主跟祁帝一同回宫了,如今只怕是快要到御书房了!”
“啪!”一声脆响从珠帘后传出,紧接着便是女子粗重的喘息声,虽心中满是疑惑,可犹豫了再三,太监依旧不曾敢抬头看一眼。
只盼着太后能够发话,让他早些退下,莫要在这里遭受这煎熬。
“你先退下吧,记得去三金那里领赏。”
太后的旨意终于传来,跪在地上的太监连忙叩谢。
“奴才多谢太后娘娘。”
说罢便弓着身子从房间之中退了出去,这头从始至终低着,竟不敢抬起一分。
待小太监退下,原本在珠帘后压制了许久的暴怒声终是响起:“母后!凤
轻舞那个贱人她竟然没有死!没有死!”
凤素俏丽的面容如今已是变得狰狞万分,修长的指甲狠狠陷入一旁宫女的肩头之上,转眼之间宫女身上鹅黄色的宫装,便已是被鲜血染透。
施太后眼中闪过一抹厌恶但却转瞬即逝。
“娥瑛,你出去。”
被点了名的鹅黄色宫女朝着太后缓缓行礼,便是准备转身离开,直到此时,凤素这才算是清醒过来,猛地将手缩回。
人虽是已经走了,可凤素手上的血迹,却依旧还明晃晃的摆在眼前。
“母后,儿臣……”凤素满脸惊慌的望着施太后,生怕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惹恼了对方。
“章素,你也不小了,是应该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了,今日是在哀家这里,若是换了别人……”
说教点到为止,她虽有心想要培养凤素,可这么多年过去,凤素依旧是当初的那个凤素,竟是一点长进都不曾有。
施太后的心,也逐渐开始冷了下来。
“母后儿臣知错了。”凤素垂下头一副乖巧模样,见她这般,施太后也不曾提起刚才之事,反而问起祁帝之事。
“祁帝和凤轻舞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哀
家不是告诉过你,一定要让祁帝注意到你吗?”
宴会之前,施太后便已是将祁帝的喜好告知凤素,为的目的便是让她能够成功的吸引到祁帝的注意。
谁曾想,这等情况之下,却还是被和凤那丫头给抢了先。
“母后,这一切都要怪凤轻舞那个贱人!先是勾引祁帝,而又欲擒故纵,还破坏了儿臣计谋,若不是凤轻舞那个贱人,儿臣早已是得手了!”
听闻施太后提起宴会之事,凤素便觉得心中万分委屈,她一冰清玉洁的公主,竟还是比不上凤轻舞那个下堂妇?
这让她怎么能接受的了!
尤其是这消息竟是在宫中传播开来,凤素每每走在宫中,便总是觉得有人在背后议论自己,拿自己和凤轻舞那个下堂妇做比较!
这一切,已是将凤素气的快要发疯。
“所以你就派人想要在去佛堂的路上伏击和凤?”施太后突如其来的询问,凤素一时语塞,竟是不知该如何回答。
支支吾吾了半天也不曾说出什么,只是怯生生坐在施太后身旁。
那模样便足以说明一一切。
“哀家若是知晓你是为了对付和凤,就不应该帮你!”
“
母后!”听闻施太后这般说,凤素当时便急了,猛地抬起头来,焦急万分的望着施太后。
“母后您听儿臣解释,儿臣只是想要除掉凤轻舞那个贱人,根本不曾想到会有那么巧,祁帝也在那里,这一切当真只是一个巧合!”
许是觉得施太后还不愿相信自己,凤素一双圆眼之中竟泛着些许泪花。
“母后,儿臣只不过是想要完成母后的交代,嫁给祁帝而已……”
施太后轻叹一声,从一旁拿过一方帕子放入凤素手中:“都已经多大的人了,还在这里哭哭啼啼的,也不怕别人笑话你。”
凤素当即便笑了,讨好的望着施太后:“母后又不是外人,儿臣才不怕呢!”
她越是表现的如此娇憨,而施太后眼中的深意便更是浓郁,尤其是望着凤素那沾染了鲜血的手指,眼中滑过一抹亮光。
凤素虽愚笨,但好在一直十分听话,这也是自己这么多年以来,都不曾将其丢弃的主要原因,可当有一天对方连着最后一点用处都没有的时候。
那她便真的是要大义灭亲了。
“好了,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并非是在哀家这里哭诉,而是去御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