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微微怔了一下,之前,那块进贡来的龙涎香正是缺少了一小块,这个事情,他是知道的。
原本已经忘记了的他,被张院判这样一提醒,便立刻就想了起来。
“朕想起来了,确实如此。”
林雅歌说:“既然进贡来的龙涎香当时便已经缺少了一块,而缺少的这一块,刚好出现在我的香囊中,这一切,若说没有关联,怕是难以令人信服啊!”
皇上说:“当时负责与西域国接洽的人,乃是庄将军。”
站在他身侧的庄妃娘娘,不由心中微微一惊,“皇上,莫非您在怀疑臣妾的父亲?”
“只是怀疑而已,”皇上淡淡地说:“当时,西域战败,不得不给我朝进贡,而这珍贵的龙涎香,则是他们的首选。”
因此,他们只能将这珍贵的龙涎香交了出来。
庄妃的手捏得紧紧的,“皇上,臣妾对您忠心耿耿,自是不会做出任何对不起您的事情来。”
皇上的面色依旧平静如湖水一般,“等雅歌调查清楚之后,一切自是有公断。”
身为帝王,他的智慧非同一般,这样的小案件,在他的眼中或许就像是过家家一般,但他并不声
张,而是耐心地看着林雅歌头头是道地分析。
对林雅歌的认可,他似乎又更坚定了一些。
林雅歌说:“至于那块龙涎香是否人为损坏,已经难以再做调查,但如今从那碎片上来看,我觉得应该是人为损坏的!”
她顿了一下,“那块龙涎香我在取出后也仔细看了下,质地异常坚硬,不可能碰掉,也不可能是摔掉的,开始,我以为是在制作的过程中被取材之人给弄掉的,但若那般,又为何落入此人之手呢?”
“可想而知,定然是这块龙涎香在被送入京城之后,被有私心之人偷走了一块,如今,此人为了害我,不惜拿出了那块珍藏的龙涎香。”
林雅歌的话,引起了全场的哗然,若真是有人下了这么大的本钱,那他跟林雅歌之间得有多深的仇恨啊!
但,林雅歌一直觉得自己在宫中虽然有树敌,却从来没有想到,有人恨她如此之深。
皇上突然开口,“庄将军何在?”
“末将在。”
一个四十多岁的粗犷汉子走了出来,跪在了地上,“皇上。”
“庄将军,当时,你护送那块龙涎香入宫,当时可否少了一块?”
“这
个……”庄将军稍微语塞,“末将不知,还是皇上您发现后,问末将,末将才知道少了一块,至于何时少的,末将不知。”
他说着,目光落在了林雅歌的身上,“自从那块龙涎香到了末将手中,末将一直细心看管,生怕有所闪失,但没有想到,最后还是落人口舌。”
这话明显就是在针对林雅歌,让林雅歌很不爽。
“庄将军此言差诶,”林雅歌淡淡地说:“你的使命本就是护送龙涎香入宫,当初,皇上不知龙涎香上少了一块,是否是在取材之时就已少,还是出了西域才少的,因此,皇上并没有追究。”
“但如今,事实已经证明,那块龙涎香是被人动了手脚,既然敢对进贡之物动手脚,那自然不能不追究了!”
林雅歌说着,冷笑了一声,“庄将军是护送之人,贡品有闪失,自然是要拿你试问,你居然还有异议?”
“你……简直找死!”庄将军十分愤怒,虎目怒睁,样子十分骇人。
“我什么我?”林雅歌才不怕他,且不说皇族这边,就算是夏将军这里也不会让林雅歌吃亏的,再说了,真打起来,她也不怕庄将军。
果然,夏将军第一个站了出来,“怎么?庄将军,你一把年纪了,还想要吓唬一个小女娃吗?”
“跟你有什么关系?”庄将军和夏将军素来是不和,因此,两人一对上就针锋相对了起来。
“她是我干女儿,怎么,你想欺负她娘家没有人吗?”
夏将军冷笑了一声,这话自然是说给林雷霆听的,林雷霆脸一红,“雅歌的娘家有人,只是不喜欢以多欺少,夏将军你大可放心,我家雅歌厉害得很,且安心看着便好。”
林雅歌看了林雷霆一眼,淡淡地说:“父亲,义父,这点小事确实不需要你们出面。”
她继续对庄将军说:“庄将军,你护送的贡品出了意外,皇上完全可以治你的罪,而你不仅不知罪,反而还想威胁恐吓我不成?”
“皇上,当时跟庄将军一起护送的还有谁?”
皇上想了想,“还有李副将。”
林雅歌问:“李副将可在?”
“在。”一个同样四十来岁的大汉站了出来,他身材修长,双目如电。
他刚走出来,庄将军的脸色就变了变。
“李副将,”林雅歌笑了笑,“还请你如实禀报一下当时的情况。
”
“是。林圣医女。”李副将抱了抱拳,“当时,我们从西域国拿了贡品出来,期间我们并不知道贡品长什么样子,且一直都是由庄将军日夜守护,即便是睡觉都未曾离身。”
“这样一直到了京城面圣吗?”
“没错,”李副将说:“一直到京城面圣。”
林雅歌看着庄将军,“庄将军,你还有什么话说吗?要不要将当是随行的那些将士都找来问一遍?”
庄将军不由一怔,他与这个李副将一直不和,且当时的情况确实如此。
李副将只是没替他打掩护罢了,也没有添油加醋,只是实话实说。
皇上说:“庄将军,当初,朕便有些怀疑,但未曾追究,如今,这失落的一小块龙涎香已然出现,并且差点害了雅歌,朕不能不追究!”
庄将军的面色变了变,“皇上,末将冤枉。”
林雅歌见着庄将军不承认,而自己手中也没有确凿的证据,确实,这种事情一旦过去,就真的难以查到证据了。
何况当时留下来的证据本来就不多,那块龙涎香自从离开了西域,就一直被密封在一个琉璃罐内,没有任何人看见它长什么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