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景义的御书房内灯光明亮。
他近日却无心批阅奏折,经常顶灯熬夜,陈福以为他在忙政务,走进来添茶的时候才发现他其实是在发呆。
“皇上。”陈福看着满桌子未批改的奏折小声建议,“您是不是太累了?要不今天早点儿休息吧?”
肖景义放下了手中的毛笔,方察觉自己的手腕已经僵硬了。
“好吧。”肖景义揉着鼻梁疲惫的说,“伺候朕就寝吧。”
“哎!是!”
……
连日来都缺少睡眠,肖景义整个瘦了一整圈,头也因为缺少睡眠而裂开般的疼。
但是躺在床上却依然睡不着,听到梁非池离世的消息他很难过。他那么好的一个人,为何偏偏不能善终?
一闭上眼睛就是春兰堆满笑容的对他说:等我生下孩子,出了月子,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望梁少主……
可眼下,梁非池不在了,这个事情他一直让人瞒着没有让她知道,他怕她知道了之后会伤心过度,影响到她腹中的胎儿。
因为怕春兰在他面前问起梁非池近况,他有一段时间没有去春兰那看她了。
“主子。”吴松的声音在门外轻声响起,“您睡下了吗
?”
肖景义听见吴松的声音马上起身,“进来。”
吴松推门进来,走到近前讲出了他刚接到的消息,“彭潇死了。风阁将彭潇带回来的,在梁少主的墓前,寒王亲手刺死的他。”
“另外,在彭潇的身上,搜到了启辰的传国玉玺。”吴松双手托着一个用布裹起来的东西送到肖景义的面前,“这是漠王让人送来的玉玺。”
肖景义接过来看了看,“的确是启辰的玉玺。”
肖景义把玉玺递给吴松,“我书桌上有一个盒子,里面是我早就拟好的圣旨,朕要封敬王为镇南王,代替朕管理启辰的所有事宜,这玉玺连同那圣旨,明日派人快马加鞭的送过去吧。”
“是。”吴松把那玉玺放在那盒子边上,就听肖景义问他,“这么晚漠王还没休息吗?还让人送东西进宫?”
“听说漠王在寒王府呢。寒王杀了彭潇为少主报了仇,就想追随少主去了,漠王担心寒王还会做傻事,就一直在寒王府盯着。”
“唉!”肖景义摇头,“没想到我的三弟还有这般痴情的一面。少主也算是没有错付真心!”
“拿衣服来!”肖景义弯腰穿鞋,
“我也去寒王府看看。”
……
夏繁星赶到寒王府时,肖夜寒已经喝的酩酊大醉,却还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拉着肖漠北让他陪他一起喝酒。
“喝啊!再喝!”
肖夜寒仰头就又给自己灌下了一杯酒,他见肖漠北没动,他不高兴的嚷嚷,“你为什么不喝?喝啊!你不是说你陪我喝个痛快吗?你要是不喝就回去!回去陪弟妹!”
“我喝。”肖漠北仰头喝光,肖夜寒立马摇晃着身子吩咐钟迟,“斟酒啊!愣着干什么?”
钟迟怕肖夜寒这样喝下去会出事,所以朝肖漠北投去求救的目光。他看的出来,主子这是想要将漠王灌醉,然后再趁着漠王醉酒放松之际再做出一些危险的事情。
在少主墓前那一幕印在钟迟的脑子里一辈子都忘不掉。要不是漠王武功盖世移动迅速从而夺下了他主子手里的毒,哪还有现在主子坐在这儿饮酒的场景!
所以钟迟心里都是后怕,他怕漠王若是醉了,他万一看不住自己的主子,酿成大祸可怎么办?
“钟迟!”肖夜寒趴在桌子上口齿不清的秃噜道,“我的话你听见没有?斟酒啊!”
肖漠北轻轻
点头,“斟吧。三哥心里难受,喝点儿酒也好。”
“嗯。”
漠王说能斟,那他就斟吧!
又喝了一会儿,肖漠北屹立不倒,肖夜寒已经出溜到了桌子底下,他抱着桌腿闭着眼睛哭闹,“老六你怎么还不醉呢你?你把我酒窖里的酒都喝光了,你不但不醉,你连个茅厕都不去!求求你了,别盯着我了行吗?我再不走他就等着急了!万一他生气了不等我了怎么办?”
肖漠北也陪着他坐在了桌子底下,他搂着肖夜寒的肩膀轻拍着,“三哥,你太累了,不如睡一会儿怎样?你睡醒了我还陪你继续喝酒。也许,少主就在梦中等着与你相见呢。”
“是吗?”
“是啊!”
在肖漠北的轻拍下,肖夜寒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就在肖漠北想要将他搀扶到屋里床上去睡时,肖夜寒忽然睁开了眼睛。
眼睛瞪得像铜铃。
他揪着肖漠北的衣领大声的怒道,“你骗我!我刚刚睡着了,我的梦中一片漆黑,根本就没有他!”
“……”
已经醉到了这种地步还是不肯睡,肖漠北也没辙了。
就在这个时候,夏繁星来了,她一路小跑而来,人还
没靠前,就听她大声喊道,“三哥!他没死!他没死啊!我找到他了!”
肖漠北皱眉:难道媳妇也喝了酒了?跑这儿来说胡话来了?
他们都是亲眼看见梁非池被下葬的,怎么会没死?
肖夜寒自然是盼着梁非池还活着的,但他还是有一丝理智的,他望着跑到他面前的夏繁星嗤笑,“弟妹,我知道你是想安慰我,但是你看你,喝的都站不稳了,一直在晃悠,你这种醉话我怎么能够相信呢?”
“我?”夏繁星拍着额头无奈道,“三哥,我没喝酒啊!晃的人是你不是我啊!”
“没喝酒?呵!没喝酒说什么酒话!?”
“我没说酒话!我刚才见过了她!只不过……她……”
肖夜寒反问,“他怎么了?编不下去了?弟妹,说真的,你不用劝我!你劝我也没用,不如坐下来陪我喝几杯实在。”
“星星。”肖漠北看得出媳妇脸上的着急,没人相信她的话,她似乎很生气,肖漠北看她如此反应,便觉得她不像是在说胡话,“你是发现了什么吗?你为何会这么说?我们都是亲眼看到少主下葬的不是吗?所以你为何说他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