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亲身经历,不能十分理解表哥这些年是如何走过来的,面对疑心如此重的父亲,心中又是怎样的苍凉和无奈?
舒湛淡笑,神情很平和的反问,“父皇非要认为我要在暗中做什么手脚,可我的目的是什么?陷害二哥吗?我就那么傻吗?拿漫花城的百姓开刀?就算陷害了二哥又怎么样?漫花城是我负责,那么做我岂不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哼!装的到挺像!”肖元哲怒拍龙椅,“朕要的就是你这句话!若你真的是老六,自然不会做出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蠢事!就因为你不是他!你易容成漠王的样子来惑乱民心,挑拨离间,你究竟是谁?真正的漠王呢?!”
舒湛眉毛轻挑,看来皇上是听见了些有人故意吹给他的风,正觉得似信非信的时候,漫花城出事了!漫花城一出事,皇上心里的疑心就不只是一点点了!
人心就是这样,当某些因素促使心中的怀疑忽然增大的时候,他就会将所有的细节串联起来,往他心中怀疑的地方去牵扯,越是牵扯越是觉得这就是真相了!
“来人!”肖元哲怒声道,“把易容师给朕带进
来!”
舒湛抬高了眉梢上挑的高度,这是提前准备好了,要在朝堂之上揭露他的真面目啊!连易容师都提前准备好了!
所以说现在他再多说什么都没用,只会再次增加皇上心中的怀疑罢了。
易容师被带进来之后跪在地上给皇上行了礼,然后就听皇上的声音从上面传下来,“去给朕看看这个漠王是不是真的!若是假的,朕要你当堂撕下他的假面!你给朕好好地看清楚,假如有什么差错,你就脑袋搬家!”
“是!草民定仔细的看!”
易容师擦着额头的冷汗起身走向舒湛。舒湛立在原地没有动弹,敬王和寒王两人不淡定了,这要是在朝堂上被揭穿,先不说肖漠北去皇陵救人,最后导致夏繁星火烧皇陵这事儿他们得背负多大的罪名,且单单说眼下舒湛冒充漠王这一桩,就是戏君的大罪啊!
肖夜寒和肖敬之两人眼神交流了一下,同时站了出来。
他们两人站在舒湛的面前,看似无意,却刚好隔开那个易容师和舒湛。
“父皇这是做什么?”肖夜寒谄笑,“父皇为何要说漫花城百姓的中毒和六弟有关系?就不能是别人下毒
嫁祸吗?父皇又为何怀疑六弟不是六弟?六弟自大婚之前就一直待在漠王府没有出门,这一点我和老八都可以证明,我们几乎每天都会去老六的府上找他玩儿,是不是啊老八?”
“自然是。”惜字如金的肖敬之这会儿也多话了起来,“父皇明察,我和三哥的确是天天往六哥府上跑。六哥怎么可能是假的?父皇在朝堂上公然这样验,岂不是让满朝文武,让天下人看了我们皇家的笑话?这件事情摆明了是有人设计六哥的。”
两个儿子的解释并不能让皇上心中的怀疑减少一分。相反,听完他们两人的话,他更加的怀疑了。尤其是敬王,平常那么少话的一个人,今天反常说了这么多,难道不奇怪?
“被设计的?”肖元哲哼笑,“既然是被设计的,就更加应该让易容师验明正身了!若真的是朕的老六,那朕就相信他是被设计的。但他若是假的,那么这一切就是有预谋的!他的背后就会藏着更危险的人,打着更大的算盘!”
“真金不怕火炼。三哥,八弟,你们让开,让他来检查。”
舒湛忽然一开口,肖夜寒和肖敬之就一同扭
头用惊疑的目光看他,舒湛扯了下衣领,露出了他光滑的脖颈,“怕什么,让他看,我又不是黄花大闺女,没什么可扭捏的!”
他说完还快速的眨了下眼睛,肖夜寒和肖敬之站在他跟前,将他细微的表情变化,和他露出来的脖颈尽数收入了眼底。
只见舒湛的脖颈光滑有力,看不出是易了容的。
“你……”这一瞬间,肖夜寒还以为是真的肖漠北回来了呢。还好肖敬之及时将他拉开并说道,“三哥,我们去旁边吧!既然六哥也这么说了,我们就让易容师检查吧!”
“……嗯。”肖夜寒退到了一边才想,这就是舒湛啊!不可能是真的肖漠北!肖漠北和夏繁星还被困在山洞中,还没到去接他们的时间呢!
刚刚他的表情差点儿露馅!说来这也不能怪他,这宋绅的易容术简直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了!太牛了!
本来宋绅的易容术就厉害,从漫花城回到不夜城时,舒湛就有种可能要进宫面圣的预感,所以他就让宋绅又重新优化了这张脸,要求他能做到无论从视觉,触觉,还是动手去摸去挠都做到万无一失。
宋绅做好后,他对
着镜子试了一下,看不到也摸不到假面的交界处,就算他明明白白的知道交界在哪儿,也是他用手扯不开的,宋绅给他弄的这种假面,需要用他特质的药水浸泡边缘一个时辰以上才能将假面摘下来。
眼下皇上不亲自试探一下是不会信他的,所以他就大方的让皇上检查就好,反正他有足够的信心,信任宋绅的手艺是其他易容师学不来看不透的。
果然,易容师在舒湛的面前进行了那“一看,二触,三扯”的鉴别方式,没能发现舒湛脸上戴着的是假面。
易容师检查完毕,舒湛翘起唇角笑问,“可看好了?发现我这是一张假脸了?”
“不不不!漠王海涵,草民只是奉命行事。”易容师回身冲皇上下跪,“回皇上,草民检查清楚了,漠王就是漠王!并不是被别人易容冒充的。”
肖元哲眉心拧成疙瘩,歪着头再次确认,“你可看清楚了?”
易容师跪在地上冒着汗坚定的说,“回皇上,依照草民毕生的经验看来,漠王的确是真的!”
“……”肖元哲的目光在肖漠北、肖夜寒和肖敬之三人脸上转了一圈,莫非真的是他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