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非池封了自己手上的穴位暂时止血,他瞥了眼错愕的肖夜寒,然后拉着哭哭啼啼的唐影走了。
肖夜寒心痛的摇头低喃,“不对!她不是我的轩儿!不是!我的轩儿绝对不会为了别的男人,对我下死手!”
肖漠北将他从店里拉出来,和煦的阳光照在肖夜寒的身上,他却冷的不停的打斗。
“六弟你告诉我,唐影到底是不是轩儿?”肖夜寒的目光宛如一头困兽,肖漠北心尖儿颤动,这是他的三哥啊!那个曾经风流倜傥、满面红光的三哥啊!
他怎么忍心亲眼看见他变成现在这般模样?肖漠北觉得这件事情不该再让三哥这么痛苦下去了!至于最后他知道了实情之后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那就看他自己的决定了!
星星不说,那是因为梁非池不让他说。梁非池不说,是因为他不敢说,因为他不确定说了之后会是什么结果。梁非池一旦在肖夜寒的面前暴露了自己,若是肖夜寒无法接受男人和男人的相处方式,那么以后梁非池将再也不能以各种理由在肖夜寒的跟前晃了。
所以,梁非池他不敢赌!他宁可像现在这样在肖夜寒的跟前瞎晃,宁可逗的肖夜寒生气,让他恼他,恨
他!也不敢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他才是他要找的人!
“六弟!”肖夜寒扯着肖漠北的衣襟痛呼,“你知道真相是不是?你要是知道真相就告诉我啊!你忍心看着我这么痛苦吗?你忍心看着我整天像个傻子、像个瞎子一样的在人群中苦苦寻找她的下落?”
来来往往人很多,肖漠北低声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换个地方。”
肖漠北拉着肖夜寒去了新月轩,直奔顶楼肖漠北的专属房间,这间房平时他基本用不上,就算是来了,也就随便找个包间吃点儿东西听听说书。
他只有和舒湛有事情要商议的时候才会去顶楼的那个专属房间,那个房间隔音极好,在里面商议事情,不必担心隔墙有耳。
虽然现在肖漠北是以舒湛的身份出现的,但是因为舒湛多次来这里,并且是直奔专属于肖漠北的那个房间与他商议事情,所以现在他以舒湛的容貌出现,带着肖夜寒上去,新月轩的掌柜看见只是问了句,“公子,要送茶上去吗?”
肖漠北摇了摇头,掌柜的就不再管他们,自己忙自己的去了。
进了房间,肖夜寒再也忍不住了,站在肖漠北的面前急声问道,“你快点儿说啊
!谁才是我的轩儿!”
肖漠北蹙眉反问,“难道你就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吗?你相信他不会伤害你,那你有没有想过?他重生过来一定会时常来看你!”
“”肖夜寒惊愕之余,在心里咀嚼着肖漠北的话。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后,肖夜寒开始思索,刚才他六弟说轩儿重生过来之后时常来看他?那一定就不是唐影!自从上次在宫宴见过唐影之后,就是这次刚刚在工艺品的店铺中匆匆一瞥。
不是她
那会是谁?也参加了宫宴,还经常来看他
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人的容貌!这人便是刚刚替他挡住鞭子的梁非池!
若说自从他打启辰回来之后,有谁经常来找他,那除了这个梁非池也没别人了!
对了,紫棉的使用发放还是他给的!
看见他表情忽变,肖漠北开口问,“三哥,你想到了对不对?”
“不可能!”肖夜寒顿感浑身脱力,身子后退,一直退到后背靠在墙上才能勉强站立,“怎么可能是他?不会的!让我再想想,一定不会是他的!”
面对肖夜寒的逃避和自我麻痹,肖漠北走过去用力捏住他的肩膀,“听我说
不管这件事情你最后的决定是什么,总要先知道真相对不对?”
“你说吧,把你知道的所有的事情现在全都告诉我。”肖夜寒缓缓抬头,后脑勺靠在坚硬的墙面上看着肖漠北,现在他的目光中还有一丝希望和企盼。
可当肖漠北将他知道的事情全部告知给他后,他眼中的希望之光,全都泯灭了!
“男人他竟然真的是男人?从一开始就是男人怪不得怪不得他会喜欢烟袋这种东西怪不得她一开始那么决绝的不肯和我在一起”
“是。”肖漠北沉声解释,“这件事情只有星星和我知道,当初她选择二哥作为她和亲的对象,就是因为二哥的命是她救的,所以她以此作为条件不准二哥碰她,当初让你亲眼看到的屏风后那火热的一幕是假的,想要成为景王妃也是假的,她只是想拿二哥做挡箭牌。所以你现在应该能理解当初他为何对你那么决绝了?”
听了这残酷的事实,肖夜寒先是轻笑,然后仰头大笑,最后笑出了眼泪,他满眼泪光的扯着肖漠北的衣领咧嘴笑,“老六,为什么啊?”
肖漠北蹙眉,“什么?
”
“为什么他明明知道自己是男人,却不坚持继续拒绝我?现在让我怎么办?现在的他不但灵魂是男人,身体也是男人了,我该怎么办?要是当初他不给我一丝丝希望,我怎么会面对这样艰难的选择?”
“这的确很难抉择你可以不必这么早就下决定,你回去考虑你们之间的关系,他不会逼你的。”
肖夜寒松开肖漠北,闭上眼睛低声说,“我需要冷静一下”
说完,他垂头丧气的走了,肖漠北立在窗前,看着肖夜寒如同一个布偶一样游荡在热闹的街心,最终消失在人群当中。
凌月楼。
唐影哭哭唧唧的为梁非池清洗伤口,梁非池麻木的看着横在手心上那深可见骨的伤口,唐影为他在伤口上撒药粉的时候,他竟然一点都不感觉疼。
倒是唐影,给他撒药的时候手抖得厉害,声音也尖锐了些,不停的哽咽着说,“对不起,很疼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不要不理我好吗?从金街回来到现在你一句话都不说,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梁非池不吭声,好像全然未听见,他的另一只手上,一直攥着那只鲸鱼形状的烟斗不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