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肖元哲眯眼,“你想要知道为什么?”
肖远跪在地上仰起头看着肖元哲,“是,儿臣想要知道为什么。”
此时的肖远不卑不亢,目光甚至还有点儿委屈,肖元哲看到这样的肖远,他的内心猛的一阵,这样的肖远,太像自己以前做皇子的时候了!
难怪自己对肖远有一种和别的儿子不同的亲切感,以前他还不能理解,觉得这是缘分,但是经过了这件事情,他忽然发现,他之所以和肖远之间会有这种心理上的亲切感觉,因为肖远才是这些儿子当中最像他的那一个!
也正因为意识到这一点,肖元哲脸上的肌肉猛烈的颤动了几下,他当初就如同肖远这般,在众多的兄弟当中,是个最不起眼的,也是看起来对皇位最不争抢的
“皇上?”陈福看出了皇上的反常,他担忧的小声问,“皇上可是有什么不舒服?要不奴才去传唤太医?”
“不必。”肖元哲瞪着肖远,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看着他,“好,既然你想弄明白,朕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别人不管是为了以后立储做准备还是为了自保而培养隐卫,安插眼线,这
些朕都知道。但是你,表面上不理世事,一派闲云野鹤的样子,让所有人都对你提不起防备。但是你却躲在暗处看准时机一个一个除掉竞争者!”
“父皇!儿臣冤枉!”
肖元哲拍案奋起,“你敢说昨天你不是想要借机除掉漠王?”
“”肖远喉结滚了滚,袖子下的手指用力的攥成拳,“儿臣只是想要保护父皇的安全,其他的,儿臣没有想过。或许昨晚的事情儿臣没有考虑周全,所以让父皇误会了,私底下儿臣和六哥、六嫂的关系都不错,怎么会想要除掉他们?”
语气平静,镇定自若,好!比当年的他隐藏的还要好!肖元哲重新审视着自己的这个儿子,恐怕他未来会比自己还要心狠手辣!
因为自己就是这种人,所以他太了解这种人。这种人就如同矮小可怜的智齿,看起来那么的无用无害,但是牙龈里却蕴藏了巨大的能量,挨着它的健壮槽牙也会在不知不觉中被它挤掉。
况且,假如肖远真的是这种深藏不漏的人,那将会比当年的他可怕许多,他常年不在皇宫,说是出去游历,究竟在外面做了什么,谁都无从知晓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先将他软禁起来!
想了一会儿,最后肖元哲背着手转过身说道,“卢浩,身为禁军统领,擅自接受皇子鼓动,做出不正当的行为,看在往日忠心的份上,官职保留,罚去一年俸禄。卢小姐和逸王的婚约作罢吧!”
卢浩磕头,“臣领旨谢恩!”
“去吧!”
卢浩退了下去,肖远跪在原地垂着头一副我没做错什么任凭处置的样子。
“老七,即日起,罚你去守皇陵三年!三年时间内,不准你踏出皇陵半步!”
“父皇!”
听到这个结果,肖远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平静的面容也露出了惊诧,“父皇竟要罚的如此重吗?”
“即刻执行。”肖元哲闭上眼睛叹气,“出宫去吧!回去准备准备今天就去皇陵吧!”
“是。”
肖远的脑瓜子嗡嗡的一片空白,他慢吞吞走出了皇宫,等在宫外的余一唤了好几声,才将他的思绪唤了回来。
“主子,主子你怎么了?皇上和您说什么了?虽然昨天的计划有误不能伤害到漠王,但是您是出于为皇上的安全着想,皇上不会对您怎样的吧?”
肖远慢慢
的转动着眼珠儿,视线落在余一的脸上时,他静默了片刻忽然笑了,“余一啊。你我都说昨天的事情是为了父皇的安全着想,可那只不过是我们自己骗自己的鬼话罢了!我们真实的想法难道不是要等漠王对父皇动手的时候我们再跳出来去救人的吗?等漠王动了手,父皇的生死由天,我们跳出去救人,落得一个护驾的功劳,铲除六哥这个强劲的对手。”
“”余一紧张的看着自己的主子,跟随主子这些年,从未见主子这般神情。
“但是我们都想错了!我们只想着如何铲除漠王,却没有把父皇的安全摆在第一位置,现在却要以保护父皇为理由说服他,让他不要罚我?这怎么可能?父皇说,他是老了,但是他并不是傻子!”肖远摇头哼笑,“我自以为心思缜密,暗中默默筹划了这么多年,本以为能够扶摇直上,却不想直接就被小小的浪花拍打在沙滩上。”
余一小心翼翼的问,“那皇上对主子的处罚是?”
“去守皇陵,三年不得离开一步。”
“!”
余一震惊的不知如何张口之际,肖远拍着他的肩膀说,
“余一,你是我最信任的人。”
余一颤抖着嘴唇激动的说,“属下陪主子一起去守皇陵!主子去哪儿余一就去哪儿!只要余一还有一口气在,余一就一定陪伴在主子身边!”
“不!”肖远摇头,“你不要跟我去皇陵,下一个除夕前夕,父皇去皇陵祭拜的时候,便是我”
沉吟了片刻,肖远的眸光变冷,终是做出了决定,“便是我起兵造反的一天!这一年,你代替我凝聚我们培养起来的各方势力,操练他们的功夫,继续招兵买马。”
“是!”余一低声立誓,“属下定不会负了主子的信任!”
肖远弯腰钻进了马车,车帘垂下来的时候,他无情的话语飘了出来,“除掉叶秋,要不是他搞不清楚状况就乱说,也不会有这么个事儿。”
肖漠北牵着夏繁星的手从枫林苑出来准备去回门,纪风跑过来禀告:“主子,皇上的决定出来了。罚了卢浩一年俸禄,取消了卢小姐和逸王的婚事。逸王被罚去守皇陵三年不得出来。”
“哦?”肖漠北挑眉,“原本只是想借此事敲打一下父皇,没想到父皇罚逸王居然这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