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川不解的追问了一句,“可是那辆马车又挤又不舒服,时间长了怕夏小姐吃不消。奇怪了,二公主的马车比较舒适还宽敞,夏小姐怎么不去找二公主呢?”
肖漠北心里跟明镜似的,因为二公主和她一样,看不懂她手里那封休书的内容!
“不用理她,待会儿她自己就会回来了。”
夏繁星跳上那辆马车,马车里,春兰几人并排坐在左边,橙儿自己坐在右边,看见夏繁星进来,里面的五个小丫头都是一脸的惊喜。
橙儿亲昵的一把抱住夏繁星的胳膊,使得春兰她们不好意思靠近。“小姐!你怎么到这辆马上上来了?这辆马车不防震,也不如漠王的马车保暖,你玩儿一会儿就快快回去吧!”
夏繁星坐在橙儿给她铺的双层的垫子上,还是觉得屁股底下硬邦邦,的确远不如肖漠北的马车舒服。
“唉,我来找你们,是想让你们给我帮忙念一下……”
看她从袖兜里拿出了那封“休书”,橙儿就往旁边挪了挪说,“奴婢不识字。”
春兰热情的主动凑过来说,“属下读过几本书,让属下试着给小姐念一下吧?”
“好。”春兰接过那张纸就开始读,“休书
。”
一读到这两个字,春兰几人的面色一僵,橙儿则躲在角落处垂着头看不清表情,只有夏繁星听了十分兴奋,弯着眼睛催促道,“继续,接着往下读。”
“哦。”春兰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读,“吾妻夏繁星,性如猛虎,形若泼妇,出言鄙陋,心思恶毒。本王唯恐此女乘机祸害他人,故而在此立誓,永不休之!”
“永不休之?”这特么叫休书么?
夏繁星不死心的指着那个“不”字问春兰,“你可是看的真切?这是‘不’字吗?”
“是的,奴婢看的真真切切。这的确是个‘不’字,只不过是另一种写法,一般在很正规的书本中才会用这种写法。”
“这个渣男!”夏繁星双手攥的紧紧地,那小表情,被气的呼哧呼哧的,那双小手愤怒的拧着自己身上的衣裙,好像把那衣裙当成了肖漠北的脖子!
“骂我又丑又凶又恶毒,之后还不肯休了我?肖漠北,你什么东西啊!”
春兰等人垂着头,不敢喘一口大气。橙儿等夏繁星脸色稍缓一些了,才凑到她跟前试探着问,“小姐,漠王这样,是因为喜欢你,不舍得你离开他吧?你不应该高兴吗?可你为什么
这么生气?”
“你不懂。”夏繁星的食指在橙儿的额头上轻轻点了点,“我这叫未雨绸缪,目光长远。有休书攥在手上,肖漠北老老实实听话便罢了,若是肖漠北有移情别恋的那一天,本小姐我就拿着休书抬腿就走,立马就恢复为一单身女青年,大把的美男等着我挑选呢!离开漠王府,小生活照样过得潇洒。可是……”
夏繁星低头看了看那所谓的“休书”,完美的计划瞬间变成了泡影,除了叹气,没别的了。
这一趟边疆来的可真是愁人。银票没了,还发现了休书是假的,唯一的两件隐形衣也被肖漠北给缴获了去!她忙和了这么久,图什么呀!
橙儿不理解夏繁星的清奇想法,但是她看得出来,她家小姐不开心了!
“小姐,吃点心吗?”
“不吃。”
“那喝水吗?”
“不喝。”
“那……”
夏繁星靠在车厢里闭上眼睛皱眉叹气,“橙儿你别说话,我想静静。”
……
车厢里的光线暗了。
肖漠北放下了手中的书本,终于按耐不住的问,“白川,夏繁星还在那辆马车里?”
白川在外面搭腔,“是啊。”
这死女人还挺能坚持的!他掀开
帘子向外面看了看,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道路的一侧是荒野,另一侧是树林,这树林一眼看不到头,想必短时间内找不到可以入住的客栈。
他放下帘子,吩咐道,“原地休息。”
这夕阳,没过多久就完全的没入了地平线中。
肖漠北只带了百人骑兵先行回不夜城。天黑之前,帐篷,篝火已经准备就绪。
少部分人轮流去对面的树林中打猎,取水。
肖漠北坐在最大最暖的一个火堆前,歪着头看着旁边十米之遥,另一个火堆前的夏繁星。
她被五个小丫头团团围住,她坐在中间,火光映着她娇美的容颜,她似乎在讲故事,光看她丰富有代入感的表情和小丫头们一个个被吓的大惊失色的样子,就知道她讲的应该是吓人的故事。
树林里有一条流动的溪流,士兵抓来一些鱼放在火上烤着吃,白川把最先烤好的那条最肥最大的鱼拿过来给肖漠北。
他接过鱼,起身就朝着夏繁星走去。
白川机灵的朝着肖漠北的背影笑道,“属下再去给漠王挑选一条肥鱼!”
夏繁星用余光看见了肖漠北的靠近,但周围的小丫头们不知道,她们听的正起劲儿,注意力全都在
夏繁星脸上,一个个紧张的抱在一起,看着夏繁星,被她的表情感染着,神经都紧绷到了极限。
只听夏繁星忽然指着她们身后瞪大了眼睛尖叫,“啊!就在你们身后啊!”
“啊……”
肖漠北僵在原地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们疯叫。几个小丫头回过头来竟然真的发现有人立在身后,连是谁都没看清楚便捂着脸叫的更大声了。
纪风透着威严的声音忽然爆出,“够了,都睁开眼睛看看清楚!”
几个小丫头齐齐住嘴,睁开眼睛看到是漠王,一个个惊愕的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看。刚刚,她们是在漠王的面前乱吼乱叫吗?
橙儿有夏繁星保着,漠王不会对她怎样。她们四人就只好自求多福了!
夏竹捅了春兰一下,春兰被桶的直立起身子,肖漠北锐利的视线一下子就落在了她的脸上。
肖漠北挑眉,“你有话说?”
“回漠王,”春兰硬着头皮回道,“夏小姐的故事讲的太逼真了,我们听着听着就被夏小姐给带进去了,所以”
“所以你们就可以放松所有警惕?”肖漠北目光冰冷的质问,“你们是离着她最近的侍卫,假如刚才有刺客,岂不是很容易被人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