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战王府,肖漠北的脸色就有点沉,翠荣姑姑拍了下自己的嘴巴,“老奴这张臭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肖漠北摇摇头,“不怪姑姑。”
“那,那我去看看我那老头子,给他帮帮忙。”
“嗯。”正厅不大,十几平米,墙壁上挂了几幅风水画,中间一个八仙桌子围着几个凳子,就没别的摆设了。
肖漠北进屋的时候,夏繁星正背对着他坐在八仙桌前,她端着一个白瓷杯凑在鼻子下边认真的闻着。
一看到她,压在心里的沉重巨石便暂时放下了,他走过去在她的身边坐下,非常自然的翻了她一眼嘲讽道,“闻什么闻?假装懂茶的样子!”
夏繁星回瞪了她一眼,没吭声。
肖漠北抿了一口茶水,嗯,和他一贯喝的茶水一个味道的,尝不出区别。
过了会儿,翠荣姑姑端了水果进来,夏繁星扬起唇角脆生生的夸赞,“姑姑这岩茶火候处理的真好,喝上一口仔细回味,仿佛躺在草地上,鼻息间充斥着整个田野的味道。”
肖漠北,她居然还真的懂点!最起码比他懂的多。
翠荣姑姑惊讶道,“对对对,就是这种感觉的,姑娘说的太贴切了,
老奴总是无法准确的说出这个茶的感觉,今日小姐这么一说,简直是说到了老奴的心坎里!姑娘真是个才情人的奇女子,可否告知老奴,姑娘是出自”
“姑姑您过奖了,我没您说的那么好,我只是瞎说的。我爹爹是夏永顺,姑姑可听过?他老人家这些年一直在戍边防守。”
“夏侯的千金?是二小姐夏暖?”
“不,我叫夏繁星。”
翠荣姑姑的脸色变了又变,夏繁星不就是那个除了脾气大,别的全都一无是处的夏家大小姐吗?可是她觉得这姑娘很好啊,懂礼貌又谦卑。
肖漠北忽的握住了夏繁星放在桌子上的手,“姑姑可能还没听说,不久前,父皇将她指婚给我,这次从戍边回去不久应该就要大婚了。”
翠荣姑姑的表情马上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漠王都中意的姑娘,定然不会像传言那般不堪,她也觉得眼前这姑娘绝对不会是传言中那般的蠢傻,有句话不是说的好么,大智若愚!
老先生在院子里高声喊,“翠荣!过来帮忙啦!”
“哎,来了!”翠荣姑姑笑着福身,“老奴先失陪了。”
肖漠北颔首。
夏繁星从肖漠北的手里抽回自己的手
撇嘴,“漠王大可不必这么虚假的演戏。”
肖漠北挑眉,“此话怎讲?”
还装蒜?好吧,既然他想要她把这层窗户纸捅破,那就别怪她说话直白!
她手肘杵在桌面上,掰着手指头跟他讲道理,“第一,战争结束了,你不用担心因为对我不好而惹怒了我的父兄,从而不能凯旋而归。”
“第二,你不必冒着被自己恶心到的风险来讨好我!”
“第三,你我都清楚,我们的婚约就是走个形式,你不要老拿出来说,ok?”
好好好,他那么真心的对待,她竟然一点儿都察觉不到是吗?他所有的付出,她都替他安上了一个他假意付出的原因,那就是讨好她的父兄!好让夏侯和夏月白帮着他打赢这场战争!
是,他承认,这场战争这么顺利的结束,其中功劳最大的应该属于她。但是,这并不能和他的真心付出扯为一谈吧?
生气,生平第一次喜爱一个女子,并且喜爱到这种落入泥潭,慢慢深陷,并且越拔越深的状态。
而她,却站在泥潭的边缘,嘲笑他的痴傻。
肖漠北伸手在她额头上重重弹了一下。
这一下用了力气,弹的夏繁星身子往后一仰
,脑壳嗡嗡疼,额头立马红了一块。
她往旁边挪了挪,挪到了他的长臂够不着的位置,然后咬着一口银牙怒怼他,“怎么?说中了你的心事,所以你脸上挂不住了是吧?有本事你还继续装!不累你就装!”
肖漠北气的收拢五指握紧拳头低吼,“夏繁星,你这个大傻帽!”
“嘿,你干嘛骂人啊?”
“骂你怎么了?还想揍你!”
夏繁星张了张嘴,忍住了后面一大串脏话,必须忍,不然他说她个以下犯上,真的揍她一顿,她吃不消。
起身,转头,大步走向院子里。
院子里的烧烤架已经架好,上面排着一整排腌制好,穿好了串儿的肉串,在火上这么一烤,香味扑鼻。
看到院子的一角,坐在一起一边聊天一边烤肉的老两口,看着天边西斜的太阳,刚刚心里那口气似乎也没那么重了。
果然有的时候做人不能做钻牛角尖,换个环境,忍一时,或许就避免一场灾难。
肉串烤好之后,肖漠北喊他们二老坐下一起吃。
夏繁星让翠荣姑姑给她洒了好多辣椒粉,吃的她嘴巴都红肿了,一个劲儿流着汗还一个劲儿吃着过瘾。
肖漠北则吃的斯文多了
,他边吃边和老先生谈事情,夏繁星辣的顾不上听他们说什么,只依稀听见了那么两句。
“过不了多久,北沐的军队就要撤回,只留少许人协助当地官员维护此地治安,北疆的军队也会遣散,这边境,面临着一个新的时期,还请老先生暗地加派人手多注意北疆王的举动,假如他一有什么异动,先生就先通知附近城池的守军集结抵挡,同时火速传信回不夜城。”
“漠王放心,老奴明白。”
这肉串实在烤的太好吃了!火候拿捏的刚刚好,尤其是上面浓浓的撒上一层火红的辣椒面,吃上一口,浑身的细胞都兴奋起来了!
吃饱喝足,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本来漠王打算留下来过夜的,但是不巧的是,老两口的儿子这时候从外面回来了。
曲万全一边自言自语着一边走进了前厅。
“唉!这一天天的可忙死我了!好在现在流民减少了不少,又有那位天仙姑娘倾囊相助,才使得这些流民没发生什么暴动。”
他走进前厅一看,愣住了,“爹,娘,家里来客人了?咦,这位姑娘?夏天仙?”
“天仙?”肖漠北歪着头看向夏繁星,“你到底在玩儿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