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见白锦绣一味的遮挡的风寸不透,连半点态度都没有,孙氏当下便有些坐不住了的样子。
因为是段氏带她进来的,平日里孙氏与段氏也是有些个脸面,这时便转眼看向了段氏,又在段氏看到她以后,瞟了眼敛目低垂的白锦绣。
段氏浅笑,她也算是明白白锦绣的脾气,孙氏这一糟肯定是白走了,可是,段氏这时候还是递了句话给白锦绣,孙声的说道。
“孙夫人今天早上过府来,说是一来给替严贵人给你赔罪,二来,想要讨你个人情的。”
“人情?”
白锦绣见是段氏开了口,便笑着瞧了瞧段氏。
“不知道孙夫人要讨的是什么人情,恕锦绣糊涂,当真还是不知道。”
严如玉做下了那样的事情,这个孙氏还敢过来求自己,倒是真觉得好白锦绣好欺负了。
孙氏坐在椅子上,听白锦绣这样不给颜面的话,更显得不自在,脸上刚才挤出来的那点子笑的样子,也在瞬间不见了踪迹。只是自己的女儿现下还被关着受苦,孙氏这才勉强的起了身,多少有了个姿态的样子,僵僵的笑着跟白锦绣道。
“夫人,你看总不过是一点子小事,怎么就闹成这个样子,还望夫人能和宫里和王爷那里说明一下,早日放我家姑娘出来。”
“是吗?”
白锦绣冷笑,眼看着孙氏在自己面前十分的不自在,而且此时挂在孙氏脸上的笑,实在是让白锦绣都觉得这样强挤出来的样子,委实难看了些。
白锦绣也知道这个孙氏原就是大家闺秀,孙家虽不是什么名门显贵,也是高门大户,自然是看不起自己的出身门第,在这些人的眼里,只怕自己不过是个奴婢,是个贱妾罢了。
过了好一会儿子以后,白锦绣这才语气
淡淡的开了口。
“如果严家小姐这样拿公主的拿做儿戏,也算是一点子小事的话,锦绣却不知道,在这个王府里,从上到下还有哪件事是算做大事的?”
“夫人不能这么讲!”
当日的事情,严如玉身边的嬷嬷自然是跟孙氏如实的说了,现下白锦绣半点周转的余地都不给的样子,倒让孙氏十分的意外,要知道便是景王孙恪平日里也都要给她的丈夫几分的颜面,何况是一个小小的妾室,敢这样言辞犀利的和自己说话,孙氏当即便觉得自己实在的是被人扫了脸面。
未等白锦绣再让,孙氏冷下了脸自己自顾自的坐了下来。
“当日里,我对你好言相商,也不过是看着你与我女儿将是同为姐妹罢了,现下夫人这样说,倒是把我们姑娘往死路上推了,当日里园子里的人都看得十分的清楚,那畜生是往公主的在上直直的扑过去的,何来我家姑娘拿公主的性命做儿戏的事情。夫人这样说,是在混淆视听,恐怕是怕我家姑娘哪天做了王妃,夺了你的宠了吧?”
孙氏前前后后的想过,以自己家的地位,现下孙恪又是两个妃位都满着,只有一个正妃的位置空着,这王妃的名位肯定是自己女儿的,所以,对这个什么富商的女儿的白锦绣,孙氏真的并不当意,若不是因为白锦绣是长公主的母亲,就这一趟孙氏本都不想来的。
“是吗?”
见是来者不善,白锦绣也索性收了脸上的笑意,又过了片刻才回了已经恼了的孙氏一句话。
“你说完了?”
孙氏一愣,她没想到白锦绣敢用这种口气和自己说话,孙氏当场脸色就更阴冷了下来。因为,她已经打点好了严如玉身边的嬷嬷和丫头,一口咬定了说辞,而且就
连孙元泰身边的嬷嬷,孙氏也早已经软硬兼施的使了法子,统一了口径,所以,孙氏现下更显得有持无恐了些。
心中已经有了盘算,孙氏厉声的便道。
“夫人还是想好了吧,您总不是一个人,我可是知道您那一大家子人可都指望着您活命呢,我们家老爷平日里也是对白家八爷前前后后照顾了不少,夫人便是看在这个情分上,也该是亲口去求了,叫王妃把我们家姑娘放出来才是。”
孙氏这里说得话刀刀见血,白锦绣却根本浑然没有听懂了的似的,手指摆弄着袖口的那点子纹理,头也不抬一下,把孙氏就撂在了那里。
孙氏见白锦绣竟是从一进门以后便如此的轻慢自己,实在是让孙氏感觉自己下不来台。
当即就恼了。
“你,你!”
孙氏强自长出了口气,压下心里的火气,咬牙切齿的看着白锦绣,恨恨的道。
“若是夫人非要出这口气,不妨说了条件出来?”
孙氏说完了以后,想着若是赔了些银钱或者是什么,便可把这事遮掩过去,也是尚可,可是,白锦绣却偏偏仍旧是不理会她,只当是根本没有听到了般的置若罔闻的搭着靠垫,而段氏这时也不说话,眼看着白锦绣,也是一副入了神的样子,这让孙氏忽的就没了主意,于是,便把刚才的话,又重复着的说了一遍。
“说什么?”
白锦绣抬头,目光落在孙氏已然是显得急了的脸上。
“锦绣没有什么要与夫人说的,把严如玉关起来的人不是我,要问事情始末的人也不是我,至于其它的,我只能告诉夫人一句话,事情有人已经做下了,就不要怕报应。”
“你什么意思?”
见白锦绣不依不饶,孙氏气得鼻子都有些歪了,她俨然没
有料到,白锦绣会这样的不给她面子。
“那便走着瞧,若我姑娘有半个寒毛少了,我到时候让你们白家满门陪葬。”
白锦绣冷冷的一笑,看着孙氏这么嚣张的嘴脸,当真是有些不明白,严相那样老谋深算的城府深不见底的一个人,怎么会有这么让人无语的一个妻子。
“你以为你做得到吗?”
白锦绣先是冷冷的一笑,然后,又扫了眼一直坐在自己身边的段氏后,这才缓缓的开口道。
“孙夫人刚才言谈话语里像是以为严家姑娘日后便是这王府的主子了,是吗?”
孙氏神色稍愣,她不明白白锦绣的话是什么意思,皇上的圣旨已经下了,人也已经送到王府里了,哪还会有什么变动。
白锦绣目光略闪,再抬眼的时候,目光直直的看着孙氏,眼里的目光没有半分犹疑的样子。
“那我们便看着吧。”
白锦绣心里已经打了主意,若是她死不了,这个严如玉这顶轿子怎么抬进来的,她便能叫人怎么从王府里给抬了出去。
孙氏不相信白锦绣真的能拿自己的女儿如何,当即也冷笑。
“那我倒要看看,夫人有什么手段了。”
“好啊。”
白锦绣脸上连颜色都没变,仍旧如刚才这两个人进来的时候一模样,对瑞雪说道。
“瑞雪,好生将孙夫人送出府去。”
说完了以后,白锦绣转了眼,连个眼神都懒得给孙氏一眼。
段氏这时见白锦绣态度强硬,也略笑了笑,当下也不坐着了,起了身,走了几步到了孙氏的近前,笑道。
“今天就不留夫人在府里用饭了,现下我还要把宫里的太医送走,改日再和夫人凑到一处说话。”
说完了话以后,段氏就与孙氏出了王府。
两个人前脚才出去,白锦绣
便叫瑞雪去前面,把内院的管事嬷嬷还有外院的大管家连同刘远都叫了进来。
等三个人都跪到了屏风外以后,白锦绣沉声的吩咐。
“把严贵人院子里的丫环嬷嬷都赶出来,单独关在一个院子里,等王爷回来了以后,再做发落,另外,既然严贵人犯了事,她的吃穿用度也一应的酌减了,前两日我不过问,不过是因为我要养着胎罢了,你们便一味的偷了懒,全当我是纸糊的是吗?这行止园什么时候也由得你们这么欺负了?”
这话原就不是说给这三个人听的,当日里把严贵人看管起来了的是段氏,段氏除了这个以外什么也没有做,看样子是等着宫中有什么话,或者是等孙恪回来以后再做处置。
这三个人也都明白,在外面磕了几个头,不过是递了些赔罪的话,白锦绣也不为难这三个奴才。
“我知道你们当差难,只是现在我横竖还是有一口气在,你们就不能往我眼里揉沙子了。另外,从今日起,严相府里的人从主子到奴才一个也不许给我放进来,若是有人问起来,便说是我吩咐的,与你们无干。”
既然,人家已经逼上门来了,白锦绣自然没有束手让人收拾的道理,前两日她知道了段氏的处置后,并没有发作,也不过是就为了等严相府里是怎么个动作罢了,现下孙氏这样的一个行径,反倒让白锦绣下了狠心,也不再等着看孙昭去发落这个严如玉了。
孙昭走之前,这府里的事情就是白锦绣在做主,而且严如玉做的事情,让府里的下人们把严如玉都恨死了,只不过是碍着上头主子们没有发话的缘故,不好动作,现下有了白锦绣的话,三个人也都松了口气,等王爷回来了以后,他们横竖也有了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