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外面倒是有声极响亮的喝彩的声音,白锦绣偏过了头,看到竟是田乘风和曲钧山还有崔龙三个人并肩的站在门口的侧门角处。
白锦绣有些不自在,因外面的声音已经听出是谁,便挑高了声音,冷声道了一句。
“听人墙角可不是君子所为。”
那田乘风却不计较,大踏步的走进来,对着白锦绣一抱拳道。
“若是林公子放心的话,田某只需二个时辰便能弄到此药,只是田某囊中羞涩,拿不出那许多的银两。”
“我有。”
曲钧山这时候倒是拍了拍胸脯,快言快语的道。
“多少银子?”
白锦绣微微一笑,向前走了两步,和这个曲钧山面对着面,在这个时候白锦绣还不忘了要蹂躏这个小正太,微微的露出了个笑的模样,白锦绣也从怀里掏了银票出来。
“我的银子是我自己赚回来的,你呢?你赚的还是你父亲给的?”
曲钧山气急,他佩服白锦绣为了一个乞儿能散了这么多的银两,这样的肆意洒脱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却又觉得白锦绣当下又拂了他的面子,道。
“你也不用得意,田乘风要求的那人,若是没我的话,你便是有金山银山,也休想拿到你想要的东西。”
白锦绣勾了勾鼻子,戏谑的问。
“说来听听,我看看我用钱砸不砸得动?”
曲钧山这个小正太,此时觉得自己似乎是高了白锦绣一头,仰着脖子,扭得跟只骄傲的小公鸡般的煞是有气势的说道。
“会郡,白家,白八爷,他当下是富甲一方的人物,若说这东西他手上没有,你倒还要去谁那里寻去?”
“我,他在这里?”
白锦绣才要说露了嘴,却猛的忍住了那个爹字,然后仍旧笑着
,对曲钧山说道。
“你若是能把他请到我住的客栈里,我自会从他的手上得来这个东西,你且试试,我们俩不妨一赌,若是你输了便与我磕头道歉,如若你赢了,我自当大礼相送,并且将崔龙交与你,做你的师傅。”
“你也要磕头。”
“好!”
白锦绣笑得十分的畅快,拍了拍曲钧山的肩头,笑着道。
“记住了,我等着。”
田乘风却在这两个人说话的时候,眼神暗了又暗。
他虽然与白锦绣相交的时日不多,却知道白锦绣虽然外表像是个极其随意的甚至不讲究礼数的样子,只是,偶有言谈里露出的果决却让他刮目相看。
所以,田乘风总有种很笃定的感觉,这局,白锦绣是赢定了。只是,别人不知道,田乘风却知道这个白方是曲钧山的姑父,若是如此的情形下,白锦绣在什么也不清楚的情况下,怎么会这么确定自己会赢呢。
在田乘风的心里,这时候便有了个惊人的猜想,把这些断了的线联在了一处,这个林曦莫不就是白家的那个失了踪的女儿?
白锦绣这时抱腕说道。
“走,咱们回去继续喝酒。”
要去找白方自然是不用曲钧山自己亲自去,找个人打发了去传个话即可,所以,四个人又一路的走了回来。
走在街上,这四个人各有风姿,引得路上的行人,不止那些未嫁的女儿家频频回顾,就连一些路人也纷纷的止步。
白锦绣笑着看这些人,扯开了自己的象骨白扇,摇得极是夸张,又迈着不成形的步子,看起来十分的不稳重。
崔龙因为是习惯了,自是不觉得什么,田乘风又知道白锦绣这是故意为之,所图的不过一乐罢了,便也浅笑了笑,不当那么回子事,只有曲钧
山频频的看了白锦绣两眼,然后冷言冷语的对白锦绣说道。
“你就不能持重点?”
“我不知道,原来曲公子在闹市上任马驰骋,也算是持重?”
见白锦绣话语相讥,曲钧山被挑起了火,才要回嘴,田乘风却撩了眼白锦绣手里的白扇道。
“林公子怎么不写两个字在上面,一纸白扇,难道是有什么讲究?”
白锦绣摆了摆扇子,又转了转后道。
“我不知道要写什么,所以一直落得个干净,若是田公子想到合适的,不妨赐教一二。”
田乘风听完后,也不细想,便笑着说道。
“风流,二字如何?且不说这意境洒脱自在,且是那句人不风流枉少年,便有些林公子的风骨模样了。”
“噢?”
白锦绣淡笑,似是在想着。
田乘风想着她一个女儿家怎么也不敢用这两个字,只是玩闹的话罢了,却不想白锦绣这时候竟然是认真的想了。
曲钧山冷哼了一声道。
“寻欢,不是更好?如你这人一般拿无耻当乐趣,用无知作脸面,这两个字更适合你。”
白锦绣微笑着看着曲钧山眼里的挑衅,笑了笑,说道。
“你以为我不敢?”
这时,正巧前面有个算命的摊子,白锦绣抢步上前,也不问那个假道士,信手便把毛笔拿在手里,洋洋洒洒,前面写了风流二字,后面又附了寻欢二字。
写完了以后,白锦绣将手里的笔交到田乘风的手中,道。
“既然这二字是田公子所赐,不妨落了名号,如何?”
田乘风心里硬生生的憋了那么一口气,还好刚才没有说别的话,若是落了些实证到了白锦绣手里,只怕不知道她又怎么捉弄人呢。
想着,田乘风便也提笔蝇头小楷的字迹极工整的写下了,洛阳
田乘风,天罡七年等几个字样。
白锦绣眼里看着田乘风明显是比自己强上几倍的手笔,笑道。
“田公子文武双全,林某佩服。”
说话间,接回了笔,又递到曲钧山的面前,道。
“请曲公子的墨宝。”
曲钧山刚才所提的两个字,让他哪里肯落下自己的名款,看着白锦绣把扇面翻了过来,醒了醒脖子道。
“又不是我让你写上去的,为什么要落款,这么不要脸的事情,我才不干呢?”
“噢。”
白锦绣点了点头,像是不怎么在意,提笔便自己要写,曲钧山看着赶紧握住了白锦绣的手背,急急的说道。
“你要写什么?”
白锦绣笑着抬头看曲钧山道。
“你不是不愿自己写吗,我来写。”
“我,写!”
曲钧山怕白锦绣当真会写什么乱七八糟的话,不情不愿的提了笔道。
“我写!”
白锦绣并不答他的话,只是静静的看着。
等到曲钧山落下了自己的名字以后,虽然只有这三个字,但是白锦绣还是满意的点头道。
“甚好,我收回先前的话,你倒实在是有一样是可取的,至少这字,是认真练过了的,比田公子强。”
田乘风只能苦笑,曲钧山的祖父虽然官位不显,书法却在当下已然是自成一派,在朝廷内外早有“小王”之称。
说的便是曲家老爷子的笔力已近了书法大家王羲之,而曲钧山又得了曲家老爷子的真传,与自己相较,若是单从这一点便不是在一个起跑线上。
曲钧山看着自己用心的写了的名字,竟是落在白锦绣形近狗爬的草书之下,便有些实在难忍心中的郁闷之色,道。
“你这人怎么一样不成,琴棋书画,一样不能,真是个俗物”
白锦绣端起扇面前后端
详了一下,自是知道曲钧山的这一手草书是写的最有功力笔法的,便也不回嘴,心里也是一暖,知道这个小正太并不像是自己想的那样一无可取之处,是个纨绔子弟。
曲钧山仍是有些别扭,白锦绣这时候不回他的话,他又觉得缺了点什么,便伸手拍白锦绣的肩道。
“你,说话啊。”
“啊?”
白锦绣似是愣了愣,手摇了摇纸扇,见墨迹未干,手里便持着,转身就走。
曲钧山见她要走,便也跟上,白锦绣却伸胳膊把曲钧山拦住了道。
“给钱。”
“啊?”
曲钧山不明白,反问白锦绣道。
“给什么钱?”
“咱们用了人家的摊子,当然要给笔墨钱啊。”
“噢。”
曲钧山似有不解,田乘风这时候才要说话,白锦绣状似随意的笑着,看着田乘风。
田乘风怕白锦绣这时候再生出来其它的事故来,便也只当是没有理会罢了,眼见着曲钧山给了那假道士七八个大子。
崔龙想要笑,可是又曲钧山明白过来,被拂了面子,手握成拳,阖在鼻子
到了酒楼里以后,店主让小二上来温了酒,又把蒸笼里的螃蟹这才摆上了桌。
等曲钧山喝了杯暖酒以后,他才似醍醐贯顶了般的明白过来,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震得桌上的餐都起来了,狠狠的咬着牙,指着白锦绣的脸面道。
“你又诳我!”
他提了字,又给了钱,这样赔到了姥姥家的买卖,到现在曲钧山才想明白。
白锦绣却似乎是根本没有听明白,她这时候也没有和旁边陈列着的那些景泰蓝手柄的吃蟹的工具,用手把螃蟹掰开了以后,再弄掉那些硬壳,粘了眼前上好的酿制白醋,吃了一口,然后心满意足的自言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