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青向后退了半步,磕到了石头,身体便不受控制的滚了一下,这才从地上爬了起来。
彩青眼见着小姐没事,连忙对孙恪说道。
“谢谢公子出手救我家小姐。”
彩青刚要上前,腿上却失了力气,这才知道自己扭到了脚。
“你先稳住了。”
孙恪单手将妞妞就固在了他的小臂上,妞妞从来没有让人这么抱过,觉得新奇,在孙恪的怀里,挺了挺腰,像是找到了新玩具,便咯咯的笑了起来。
孙恪看着这个不怎么得力的丫头,原本有些不悦,但是,听到妞妞的笑声,转过脸,再看到妞妞那双闪着光亮的眼睛,孙恪微笑低下头,看着这个根本不怕自己的婴儿,便觉得更加的新奇。要知道就是平常的人看到他,第一反应便是害怕,可是,他怀里这个笑得极其天真的小婴儿却半点怕的意思也没有。
孙恪,不禁松了松眉头。微微收了收手臂,让那孩子离着自己近了些,脸上也算是和颜悦色的模样的问。
“你不怕我?”
妞妞才二个多月,哪里会说话,不过见着这个人和她说话,便像是平日里和白锦绣互动的时候一般,撅着小嘴,也附和着的出了声。
“唔!”
彩青就在这时候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脚,见没有多少的妨碍,赶紧走上前,低声说道。
“公子,把小姐给我吧。她皮闹得很。”
彩青的话音还没有落,孙恪就感觉到自己脖子处一股子湿痒的感觉,回眼的时候才看到,怀里的小丫头不知道怎么就揪到了他的衣领子,并且已经塞到了她的嘴里。
如此,便是连着口水一起湿了。
“对不起,对不起,公子,你把小姐给我吧。”
彩青这时候都已经快哭了,借着月光的光线,她
这时候已经看清楚了孙恪的脸,虽然不知道这位公子是谁,可是,单就是孙恪那双眼里的威慑的眼神,彩青就已经被吓到了,看也不敢看一眼的,咬着牙,把手往前伸,想要接回妞妞。
小妞妞这时候却对这个能被她咬住的东西很有些兴致,只是没有力气,怎么也不如意,一双小手这时候便凑了上来。
孙恪仅仅是堪堪的躲过小手的袭击,险险被小手打到了自己的脸。
他有心脱手,可是妞妞此时像是挂在了他身上一样,孙恪往外扽了扽怀里的妞妞,妞妞这时候的小牙床完全在研究着他的衣领,而孙恪显然是不能使太大的力气,所以,并没有扯动了。
“你来。”
孙恪也不知道要怎么才能把自己解脱出来,索性,弓了弓身子,示意彩青过来处理。
可是,孙恪久居上位,声音里的气势吓得彩青不由自主的就扑通跪了下去。
孙恪本来是想要弓下身体,让彩青把现在附在他身上的寄生物处理掉的,却看到这个小丫头被自己吓得跪到了地上,只得直起了身。
右手里的妞妞,此时显然是对他的衣领分外的感兴趣,孙恪明显感觉到这个孩子的口子已经顺着衣服往下蔓延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耐心,孙恪少有的用压得极低的语气说道。
“他们不给你吃的吗,把你饿成这样?”
说话的时候,另一只手已经上去,扯着自己的衣领,便往外扽。
可是,让孙恪没有想到的是,衣领是扽出来了,他的左手的食指却陷落在了妞妞的嘴里。
“你怎么见什么都咬。”
孙恪将右手里夹着的孩子往外又退了退,防止她在咬到什么,左手手指往外稍稍的用力,这才算是从那张小嘴里把自己的手指解
放出来。
妞妞见自己的玩物没了,转了转小脑袋,机灵的小眼睛眯了眯看着眼前的人,像是有些不解,又接着像是要与孙恪说话了一般。
“唔!”
“你要与我说什么?”
孙恪见这个脸蛋还不及自己手掌大的小东西像是真有话要与他说一般,微微露出了点笑容的样子。
妞妞这时候伸了伸手,想要眼前的人抱她,孙恪只是觉得惊奇,这样的一个小东西,竟然是真的不怕他,可是,孙恪又哪里有心思哄一个肉团似的小东西玩,转手便将怀里的小丫头递到了彩青的面前。
彩青颤颤的伸手,把妞妞接了回去。
妞妞不依,似乎是恋上了孙恪一般,继续全身扑腾的折腾,可是这时候彩青已经有了防备,狠了狠心,把妞妞按在了怀里。
“抱稳了她,别再摔到了。”
“谢公子。奴婢知道了。”
孙恪伸手摸了摸妞妞的头,浑然间没有发现自己与往日的不同。
“她叫什么名字?”
“林晓绯。”
彩青是得了白锦绣的嘱咐的,要远离这些贵客,所以,这时候赶紧屈下身,抱着妞妞,深福,然后说道。
“今天晚上谢谢公子伸手搭救,夜已经深了,小姐要睡觉了,奴婢告退。”
“嗯,去吧。”
孙恪目送着这个有趣的小肉团离开自己的视线,然后才从原路折返回了自己的卧房。
白锦绣自从孙恪到了云溪别墅以后,便是足不出院,而且今天晚上她睡下的也早,所以,并不知道孙恪和妞妞这对父女是见过面的。
又过了一天以后,孙恪和郡守并着西夷的使臣,离开了云溪别墅。一起走的还有阮非墨。
孙恪想了一晚,觉得阮非墨这样埋没了,确实是有些可惜了,又兼着寻了白锦绣
一年,都没有见到人影,孙恪也便撂下了心思,像是他这样密集的派下去人手,都没有寻到,那便是十有八九是遇了不测了。
阮非墨原本想要给白锦绣留下一封书信,但是想了一晚上都没有想好怎么写,他甚至是在孙恪一开始提要他一起走的时候,便婉言谢绝,可是,孙恪是什么人啊,他要办的事情自然是有他的办法。
许之高官,诱之以利,这是给那些贪恋仕途的人的,像是阮非墨这样真是胸怀着江山社稷的人物,那便是以胸襟抱负做了说项。
阮非墨见是推辞不过,又有静和公子在旁边劝他,也只得从命。
所以这封信,阮非墨怎么也都写不出来。到了该起程的时候,有心留话,又怕心动了孙恪,走之前也只能遥遥的望了眼白锦绣所在的眉廊的方向。
白锦绣在得知阮非墨和孙恪一起上路了以后,并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又住了两天,白锦绣叫彩青开始收拾妞妞所用的东西,这才发现妞妞的一堆玩具里,竟然有一个紫色的缨络带子,带子上还系着一颗成色极好的东珠。
这东西在当朝,只能出现在两个人的身上,一个是当今的圣上,一个便是孙恪。
白锦绣当场就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坐在床上,拿着缨络,半天才醒过神来。
“这两天你带着小姐,可是见过什么人没有?”
彩青先是摇了摇头,再看到白锦绣手里的缨络,这时候彩青也才注意到这个缨络的颜色。
彩青一下子就把前一晚上的事情想了起来,扑通就跪在了地上。
“前儿个晚上,小姐睡不着觉,我们就在角门外走了走,碰到了一个公子,这个东西怕是那个公子身上的。”
“真是孽债。”
白锦绣并
不怎么相信缘份二字,可是,这个透着鬼异的事情让白锦绣再怎么不信,也吓得不轻。
当下便不敢再耽误,收拾齐整了自己的衣服,在吃过了午饭以后,便自己一人去了静和公主所居的正房。
到了房门口,白锦绣低声对看门的婆子说道。
“麻烦嬷嬷通报一声,我有事求见公主。”
“你先等着吧。”
过了一会儿,婆子从里面走出来说。
“你再等半个时辰,公主现在正在休息呢。”
白锦绣没有办法,四边都没有什么可以坐的地方,只能站在门口,俯首的等着。
又兼着日头有些晒,白锦绣足足的挨了近一个时辰,才等到里面传话让她进去。
白锦绣这才由婆子领着,过了穿堂,沿着甬道走到了正房的房门口处。
那婆子平日里也是得过白锦绣的好处的,伸手挑开乌木的帘子,对白锦绣有两分虚应的客套的说话。
“进去吧。”
白锦绣进去,先请了安。
静和公主因为连日的操劳,身上便已经是十分的累了,虽然在孙恪那里没有得了太多的实惠,可是,总算是把自己的儿子引荐到了孙恪的面前,所以,现在脸上的颜色也算是和气的对白锦绣说话。
“你也好些日子没过来了,生了孩子以后可是好生养着了,缺什么只管向婆子要便是了。”
“不敢。”
白锦绣仍旧站着身,福了一福,又道。
“民妇已经打扰公主太多了,再不敢有什么奢求。”
静和公主是答应了阮非墨要好生照顾白锦绣的,所以听着白锦绣十分客套的说辞,便起了身,端直的坐在榻上,冷声问了句。
“怎么?有什么让你不满意的,是不是底下的婆子不好使唤?还是她们欺负你们孤儿寡母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