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还是秦楚人看不下去了。
如果可以的话,她一点都不想打搅他们夫妻俩之间的情分,奈何,系统发的任务太缺德。
“殿下,你别怪大阏氏,妾身也没事,只不过受了点小伤而已……”
布日固德顿时觉得自己的心被揪了起来,看着秦楚人白皙的脸上的那一道红痕,怜惜道:“是我委屈了你,莫怕,只要你待在突厥一日,本王便不会再让人伤害你。”
大阏氏脸色一阵扭曲。秦楚人受宠若惊,奈何对方连推辞的机会都不给她。
“大妃身为大阏氏,却善妒恶毒,从今日起禁足一个月,没有本王的允许不得出来!”
霎时,大阏氏脸上的血色尽褪,难以置信道:“大王,你,你说什么?”
布日固德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便有两个魁梧的侍卫上前来:“大妃,请罢。”
“本宫自己会走!”
大阏氏气愤不已的离开,布日固德对秦楚人说了几句话,无外乎是让秦楚人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或者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大可向他要之类的。
这才离开。
踏出这院子后,布日固德脚步猛的一顿。
门后,宋奴水润润的眸子无
声的看着他。
他皱了皱眉,脑袋有些疼。
怎么回事?
刚刚做出那些决定的人真的是他?他,怎么可能为了秦楚人得罪大妃?
然而一回头,看到秦楚人柔柔弱弱的对他笑的样子,布日固德的心又软的一塌糊涂了。只得将心底的疑惑先行压下,匆匆离开。
自那日后,秦楚人很是过了一段太平安生的日子。
哥舒朗不知为何,已经很久没回来了。布日固德更是不敢再踏足这让他异常的院子。
秦楚人乐的清闲,同时为自己的逃跑大计紧锣密鼓的准备着。
突厥人不事生产,每年到得冬日时,便会到大周边境掠夺大量粮草。
后来士人出塞,给突厥贵族带来了奢靡享乐的风尚。于是在掠夺粮草中,又多了一项。
抢女人。
光是哥舒朗的宅子,便是十余个丫鬟是从大周掠夺来的。
都是些可怜人。
伺候秦楚人的丫鬟名叫小绿,更是豆蔻年华便被掠夺至此,从此与家人天各一方。
一开始也许会反抗,会怨天尤人。可最后终会败给现实。
人只要活着一天,就总要过日子的。抱着深仇大恨是活不下去的。
渐渐的,这
些丫鬟都会同化成了突厥人,不再把自己当成大周人。
秦楚人这几日和小绿相处下来,看着对方两眼冒着星星说起哥舒朗的模样:“二皇子殿下真的好帅啊,奴婢听说那大周人将哈克木将军的人马逼进雪狼谷,九死一生的境地里,二皇子殿下从天而降解救了大家。真的太帅了!”
她唯有在心底叹气。
姑娘,你可知道,被哥舒朗击退的那些大周将士里,可能就有你的父兄。
但她能去怪一个从小被掠夺到异国他乡当做奴隶的可怜女子么?
所以她也不敢用大周人的身份开勾起对方的共鸣。
只得先收买人心。
所幸这点,当初在宫里时,碧绿为了她能在宫中能站稳脚跟,没少在她耳边念叨。她略施手段,小绿便将她当做了掏心掏肺的主子。
一日早晨,小绿来伺候秦楚人梳洗。更衣时,秦楚人忽略硌得慌,不太舒服的抖了抖。
这一抖不要紧,竟抖出了跟簪子。
鸽血玉的簪子,流光四溢,晶莹剔透。一看便价值不菲。
主仆二人盯着地上的簪子沉默良久。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是大阏氏头上戴的那根。
她每日
换洗的衣裳都是经过小绿的手的。
目光幽幽看向小绿,小绿二话不说,扑通一声便跪下了,拼命的磕头。
“姑娘明鉴,这不是奴婢做的!若是奴婢放进去的。此刻又怎么会让它掉出来让您看到?”
倒是个机灵丫头。
秦楚人笑了笑,温和的将她扶了起来,笑道:“慌什么,我又没说是你做的。不过我不犯人,人却犯我。呵,你将簪子收好,我猜她的主人不一会儿便要来找了,你便如此这般……”
小绿眼睛亮了亮,掩不住崇拜:“姑娘当真好厉害!”
被夸的老脸一红的秦楚人谦虚的摆了摆手:“哪里哪里。”
穿戴好衣服好,她照常用早膳。
突厥这地界儿比榕城还荒凉。哥舒朗的宅子在榕城起码还有些花能让她薅,这突厥,除了满地的牧草,野雏菊都找不出一棵来。
更别说好吃的了。
早膳千篇一律的酥油茶,羊奶酪。这倒还好,但一大早的,便摆了一桌膻味十足的牛羊肉是何道理?
兴致缺缺的动了两筷子,秦楚人便吃不下了,小绿真诚的关心道:“姑娘,你怎么吃的这么少?你身子不好,这样可不行的
。”
秦楚人勉强笑了笑。
很是怀念碧绿的桃花酥,梅花糕,桂花饼,虾皮粉仁粥。
唉。还是大周好。
早知道当初就不意气用事跑出来了,留在东宫混吃等死不香吗?想吃什么有碧绿开小灶,御膳房的食材集天下之最,想吃什么没有?
现在倒好,跑到这鬼地方来,嘴里都快吃出羊身上的草腥味来了。
放下筷子,秦楚人重重的叹了口气。
未叹完,便听到外头一声通报:“大阏氏来了!”
突厥人不兴用太监,那些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一嗓门能震的屋顶都簌簌发抖。秦楚人颇为怀念起以往饱受她嫌弃的太监公鸭嗓来。
好歹公公们说话都捏着嗓子似得细声细气儿的。
大阏氏的到来,秦楚人并不意外。
前线打的热火朝天,布日固德哪还管得了后宫的事?大阏氏母族强大,在这种时候更是能横着走,哪还会把一个禁足令放在眼里。
不过大阏氏想必是吸取了教训,没有像上次一样硬闯,而是“通报”了一声。这样之后布日固德就算想找她麻烦都寻不到错处来。
“姑娘,怎么办?”
小绿道行终究浅了些,有些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