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早就料到再次相见会是这幅情景,乔松韵只觉无奈,纤纤葱指揉了揉有些酸疼的眉眶。
这又是何苦呢。
平复了一番心绪,她才抬起手为乔青韵轻拭去额头上沁出的冷汗,小心翼翼地捏住手腕为其再次把脉。
乔青韵睡的很沉,却极其不安稳。
她眉头微微蹙起,惨白的薄唇微微颤抖了下又继续睡去,可见乔松韵的动作并没有惊动她。
乔松韵轻叹一声,将她的手放回锦褥中,又细心的掖好。看来沈君适没有相信自己的话,仍是在搜罗医者为乔青韵诊治。
想想也对,沈君适怎么会是那种可以轻易相信旁人的人。而且单看乔青韵如今这个状态,也确实不能让人放下心。
领头人一直在房门外安静的候着,这让乔松韵心生疑惑,按照沈君适的习性,他是绝对不会在自己未在场的情况下,让陌生人接触乔青韵的。
是已经放松了警惕,还是他对这个领头人信任非常,皆不得而知。
乔松韵站起身子,阔步行至门口。
“这么快就医完了?”领头人看着乔松韵自屋内出来最多不过半柱香的时间,诧异问道。
乔松韵没有理会他的质问,轻扯薄唇淡淡开口,“如果我没
猜错的话,这位小姐并非这南疆人,她的病情应已然开始好转,能否将她正在服用的药方于我一看?”
她边心里庆幸沈君适没在场,边装模作样的让领头人拿出自己给开下的药方。
领头人心中自然满是疑虑,想去通知沈君适却也知道他这个时候抽身离开,难免会误了大事。
转念又想到夫人的病情确实好转了不少,似乎皆是不久前一位医者的功劳。此刻眼前这人竟然能一语道破乔青韵不是南疆人,也绝非普通的医者。
“你且稍等片刻,我命人拿给你。”语罢,他面色微沉,唤了院里的一个小丫头去拿药方。
乔松韵心中窃喜,面前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她垂下明眸,轻咳一声,“这位小姐的病皆是因水土不服所致,除了静养和药物补身,没有办法药到病除。”
“没办法药到病除?那要你们这些医者究竟何用?”领头人皱起眉头,眉间升起怒意。
乔松韵未曾理会他燃起的怒意,眸子中皆是默然,缓缓开口,“莫怪我没有提醒你,说话低声些,吵了屋里那位清静,你觉得你担待得起吗。”
领头人神情微怔,很自觉的不再言语。
旁边的小丫头匆忙跑了过来,
手里还持着之前乔松韵开的那张药方子,恭恭敬敬地递给领头人。
乔松韵从他手里接过自己开的药方子,装样子的上下打量了一遍。
但是心中的思绪早已经翻了个转儿,想着一会儿如何脱身。
念此,乔松韵眉心微簇,装出一副好像对手里药方有什么意见的样子。
“这方子没错,确实是温养补气的,但是这位小姐的身体偏寒,若是用药太多也只会适得其反。”
听见乔松韵,这话,那领头人也露出了比较焦急烦躁的神情,却也不想惊扰到屋子里的乔青韵,故此压低了嗓音,一脸不快,
“那你说该如何?”
乔松韵见人上钩了,果然在这医术不够发达的南疆她说话还是很管用的,心中微微欣喜,但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虽说这水土不服之症无法根治,但是我可以用金针之术暂时让她心绪稳定下来,这样再用药的时候效果就会好很多。”
“金针之术?”领头人想起方才乔松韵讨用银针来救昏迷的人,将信将疑,“那真的管用?”
“自然。”乔松韵将手中的方子折了起来,语气平稳。
领头人见乔松韵这幅胸有成竹的样子,心中的疑惑打消了一些,点头道
,“那我去给你准备银针。”
“我需要的一副银针一共四十五根,有九种针型,大小粗细各是不同,你说你找出来这一副针需要多长时间?”
听乔松韵说完这话,领头人面露难色,但更多的是不耐烦。
“不如这样,你先放我离开,我回去将我的那一副银针取来,这样就可以帮助屋子里的那位医治了。”
“不行!”
领头人一下子就否决了乔松韵的这个意见。
“你找我来不就是让我治病的么?可你现在这般阻挠是何意?”
乔松韵说完,领头人哑然,有些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乔松韵赶接着说道,
“这样的病情越拖越不好这是你耽误的起的么?”
领头人鄙夷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咬了咬牙,终于是一口答应了下来,
“不过我会派人跟着你的。”
“随你。”乔松韵摊了摊双手,装作非常无所谓的样子。
她确实是无所谓,毕竟只要出了这里,就算有人跟着,她也有办法逃脱。
“走吧。”
领头人扬了扬下巴,乔松韵心中大喜,抬脚准备走的时候,迎面却走来了一个人。
乔松韵抬眸定睛一看,居然是沈君适。
霎时,乔松韵浑身上下的血液
都被冻结住了,她连忙低下头,暗叫不好。
她已经来过一次了,而且并未二次易容,一定会被沈君适给认出来的。
真是恨自己当吹为什么没听那老头子的话。
乔松韵听着沈君适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脑袋飞快运转,想着脱身之策。
“听说你可以治我夫人的病?”沈君适走上前来,对这个低垂着头的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却总感觉有些熟悉,“抬起头来。”
乔松韵心中咯噔一下,一想这是如何也躲不掉的,只能硬着头皮的抬头,正对上沈君适的眼睛。
就看见沈君适原本平静的眼眸一下子掀起了波澜。
沈君适眉间升起怒意,冷声喝道,“你为什么会在这!”
他清楚的记得这个人的脸,他怎么会在这里,难道还有什么别的企图?
“我……”乔松韵垂在身侧的手突然攥紧,声音也紧绷了起来,“你也不问问你的下属,为何无缘无故把我抓来治病。”
“治病?”沈君适掀起的眸中尽是冷意,他上前一步逼近了乔松韵,“我看你是安着别的心吧。”
“我没有别的心,这一点信不信由你。”
乔松韵这倒是实话实说,但是沈君适这种天性生疑的人怎么会相信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