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死死的盯着我做什么,难道我脸上有东西?”乔松韵瞧着林银镰的奇怪的眼神,心中直犯嘀咕,然而对方也不回应,一如既往的瞧着她,神情不曾变过。
“没有,只是突然发觉公主是个美人,嫁给在下一介商人,世子是不是亏大了?”
因是商人,林银镰嘴上心里说出来的话都逃脱不了利益二字,乔松韵讨厌他把人当成货物一样去标价的习惯,抬起脸想瞪他一眼,但她却发现那双幽深的眼中并无精明感,反而通透的如结晶的冰棱一样。
“你……”
似乎是发觉了自己的异常,林银镰很快便敛下的眉眼,恢复到了往常冷淡的样子,乔松韵望着他裹在身体上白色的长袍,勾了出了他窄窄的腰线,立体而明朗的五官十分惹眼,让她又多看了几眼。
她收回目光,只当刚刚出现了错觉,毫不在意地调笑道:“是吗,我倒是觉得你也是俊少爷,还这么有钱有权,我公主的名头是虚的,还要占着正室的位置,嫁给你,你不是也亏大了?”
见她一如既往的伶牙俐齿,林银镰不自知地轻笑了一下,他用余光斜睨过去,发觉这样的时光未曾有什么不好,有一人斗嘴,
有两三小二,有四季春秋,人生这一刻仿佛也会圆满。
既然如此,他便心中稍稍期望一下,那位深爱着乔松韵的世子,能洒脱放手吧。
时间如白驹过隙,一转眼便来到了第二日,天光刺眼,躺在床上的乔松韵却根本不愿意醒来,她把被子盖过头顶,显然是不想去盛王府送圣旨。
可是这一切却也由不得她,皇帝的命令谁也没法违抗。
“公主,该起了,这个时候该向娘娘和皇上请安了。”双叶守在门外一直想等乔松韵自己醒来,然而里面的人迟迟不醒,若是错过了请安的时间,挨嬷嬷骂的是自己。
这样一想,双叶便咬着牙高声喊了一句乔松韵,心中祈祷着她能快些醒过来。
心绪烦乱,门外又吵闹不断,乔松韵知道自己是没法继续赖下去了,她只好腾地从床上坐起来,一脸不满的穿衣洗漱,匆匆的跑去皇后和皇上那里请安。
“公主,你慢些走,慢些走,这衣料子贵,又娇贵,那飘带上的丝都被刚刚的枝杈挂开了。”
双叶跟在乔松韵后面,除了催促便是告诉她这要注意,那里要注意,像个老妈子一样,乔松韵听得不耐烦了,直接把耳朵自动关闭,双
腿像是长了翅膀一样,飞快的抵达了两人的寝宫。
两座寝宫,乔松韵没怎么犹豫的先选择了皇后那边,虽然对方看起来不怎么待见她,但是也没有为难过,她对这个皇后除了有一点因为乔青韵的怨恨以外,实则也没什么深仇大恨。
走进殿内,乔松韵的请安极为简单,两人匆匆说了几句,她与皇后便没了下文,两两相望,皇后与她都显得有些尴尬与疏远。
但皇后看向乔松韵的眼神中总有那么几分好奇,眼前这个姑娘现在也算是世家权贵里纷纷议论的对象,能以平民出生博得如今公主的位置,可见其不一般。
“昭和公主初来乍到,很多规矩还不明白,还希望别怪本宫那日在大殿内对你的指责,若是寂寞了,可喊你姐姐进宫游玩,适儿的妃子也是皇家的人,你不必介怀。”
乔氏姐妹在皇后眼中不同于那些娇滴滴的大小姐,虽说心中对她的不懂规矩颇为介意,但是皇后望向乔松韵的眼中,还是欣赏占了更多的成分。
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语气轻柔,完全不是那天在景德殿上严厉的语调。
乔松韵也不知为何她有突如其来的改变,但若她对自己表现友好
,当然要比仇视来的好,毕竟这里可是深宫。
“多谢娘娘,刚刚进宫对什么都还算好奇,不算寂寞,若娘娘真的心疼昭和,姐姐大婚的时日,昭和希望能出宫相贺。”
乔松韵言辞恳切,目光如炬,显然这是她内心真正所求。
见状,皇后笑了一下,十分爽快地买了个人情:“松韵与青韵姐妹情深,让你出宫这件事算不得什么大事,我的腰牌你拿去,若是想出去,出示一番就可以了。”
这对姐妹倒是她真心想要拉拢的人,以前因为乔松韵要成为沈君逸的妻子,她对她还有些戒备,然而如今婚约已改,曾经的那些介怀都已经不复存在了。
坐在黄花梨木上,乔松韵听见皇后这样说,内心不由得升起了一股喜悦之情,她期待地看着皇后身边的丫鬟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精美的玉佩,递到了自己的手中。
玉佩并不十分大,但温润的质感一摸便知是上好的料子,乔松韵猜这应该是皇后的贴身之物。
如此贵重的东西她竟然说送就送,眼前的人心中打着怎样的算盘她还不得而知,说不定是看在姐姐的面子上对自己的一种示好。
头已很大了,乔松韵更怕不愿意去把思
绪弄得愈发烦躁,她收回思绪,与皇后又友好的攀谈了几句,便从她的寝宫离开,前往皇帝的寝宫。
一路上,乔松韵心中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她一直在想着去盛王府的那种可怕的情景,以至于匆匆赶路的脚步都不由自主地缓慢了起来。
但不管她如何慢,路只有这么长,片刻后,她依然走到了皇帝的寝殿,缓缓地向他请安。
“免礼吧,以后早些来。”
皇帝扣着袖口的口子,金色的龙袍尤为刺眼,乔松韵望着眼前的人,抿紧了唇,眉头皱起,神情间显然十分犹豫。
“这是今日的圣旨,你快些拿去,今日之内,你必须把君逸给通知到了,别出什么岔子。”
示意站在一旁的苏公公给乔松韵递上自己写好的圣旨,皇帝端坐在了案几前,那双散发着精光的眼眸中,映着乔松韵十分犹豫的脸。
他的手指轻敲着桌子,眸色一分分冷淡下来,周围的气场中充斥着一股让人难言的紧张感。
乔松韵感受到了这种感觉,低垂的眉眼愈发不能抬起,接过圣旨的手正紧紧抓着手心中绸缎制成的圣旨,心中恨不得能立刻把它撕碎
“我……”
“怎么,你难道是不想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