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小姐,我真的是个大夫!绝世神医,妙手回春的那一种!”
不想让余叔把门关上,乔松韵是用了九牛二虎的力气才勉强和玉竹一起把门抵住了,而赵婉儿听见乔松韵如此自夸自擂,忍不住冷笑出声。
“什么绝世神医,都是些招摇撞骗的江湖骗子!”
骗子?
乔松韵听过许多对自己的称呼,唯独这个骗子是一点印象都没有,难道她看的病是假病吗?
本就烦躁,乔松韵心口更是来了火气,她脸色不佳地从门缝里看着赵婉儿,语气一瞬间凝重了起来:“你不信我就罢了,有什么证据说我是江湖骗子?我乔松韵不说治过无数人,但至少师承太医院前院正,我说的话,即使再假,也比江湖术士强!”
还未被人如此低看过,乔松韵一张嘴便发了一大通的脾气,她脸色涨红,往日的娴静仪态都消失殆尽了,只剩下了一双极为不悦的眼睛在喷火。
听到乔松韵用尽全力的吼叫,赵婉儿皱起了眉头,一时间也不知道她话中的真假,但若真是太医院里出来的学生,父亲的病或许有所转机。
“你没说假话?”赵婉儿还是有些不信任乔松韵,她上前两步,走到她的面前,一
张清秀的脸上布满了犹豫与期待。
发了一通脾气,乔松韵心绪难平,本想再按着赵婉儿斥责一通,却被那张脸上忧郁的眼睛盯得说不出话来。
“唉……”长叹一口气,乔松韵差点捶胸顿足,不由得发起了深思,自己的心还是太软,这要是林银镰在这里,恐怕怎么都要让赵婉儿她们出点血。
已经觉得太累了,乔松韵也不想再多说些无用之话,摆摆手,她站在赵婉儿的面前道:“你信便信,不信便不信,但我希望你至少让我看一下病人,再做决定。”
隔着门缝,赵婉儿看向她的眼神中充满了试探和打量,但是乔松韵也丝毫不曾畏惧与退缩。
一门之隔,两人一人平静,一人烦恼,许久后,最终以打开大门的方式,了结了进门的风波。
踏入赵府的大门,乔松韵只觉得这事情真是太不容易,不过是跨个门槛,就好像已经浪费了她全身的力气一样。
“乔小姐是林银镰专门指派过来的吗?”
走在花草如因的画廊中央,赵婉儿突然开口说了一句,让乔松韵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她回过神,看向了找婉儿浅粉色衣裙上印着的白色花蕊,心中想着该如何回答。
“的确是他
让我来的,不过一开始我也不愿意,但我有事求人,这种交换难以避免,虽然我不愿多问些什么,但刚刚门口那位老仆所说的玉壶被我听见了,恐怕他是想要那个东西,才让我来的。”
说再多的借口乔松韵觉得也会穿帮的,她来到这里毕竟是带着目的,若是说什么单纯帮她这种令人怀疑的假话,还不如直接明了的把话说清楚,以免引起别的误会。
“小姐是个干脆人,那我也不妨干脆的告诉你,林银镰就是为了那个玉壶而来,为了那把一揽春风壶,林银镰已不知来了多少次,原本每一次我都没松口,可最近我爹病的越来越重,便告诉他用壶换命,他找来了许多太医院的大夫都说没救了,乔小姐一介女流,站在门口喊着会医,我自然是不信的。”
赵婉儿带着乔松韵在赵府中转来转去,乔松韵一边听着她讲话,一边要认路,感觉自己头要大了,她心中只想快点到病房看病,拿走玉壶,把此事快点解决。
见身后的人沉默,一句话也不回,赵婉儿有些尴尬,她说此话原意是想要向乔松韵道个歉,但对方根本连应和的兴趣的都没有,大抵说明她压根就不在意吧
“赵小姐,
你爹究竟在哪里?”乔松韵看着眼前这间屋子,气派灵动的飞檐只冲凌霄,写着诲人不倦的牌匾挂在门檐上,她一眼望去,便觉得这里应该是他们老爷的房间,但赵婉儿却还在往前走,没有停下的意思。
“啊?就在前面了吧。”回过神,赵婉儿一向冷丽的面容中掺杂着一丝迷茫,她向四处望了望,猛然发觉自己竟然走过了父亲的卧室。
一瞬间,赵婉儿有些尴尬,她讪笑着扯了扯唇角,在乔松韵疑惑的眼中看见了自己尴尬的模样。
“不好意思,想事情出神了,就在这里了,我们快进去吧。”
赵婉儿推开大门,里面浓重的药味便扑面而来,乔松韵皱着眉头紧跟在后面,抬步走向了病床。
只见一个面色青灰的人安静地躺在上面,从凹下去的面容可以看出他最近严重的营养不良,而那泛灰的指甲和干巴巴的嘴唇,都可以初步看出他基本上是中毒了。
“令尊是怎么回事,你能跟我说说病发时的状态吗?”
乔松韵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伸出手给赵老爷把脉,玉竹和赵婉儿站在一边瞧着她的动作,面色各不相同。
回想起那日发现父亲倒在自己面前的样子,赵婉儿仍旧是
心有余悸。
她还记得,那一天是父亲把一揽春风壶带回来的日子,父亲很高兴地向她介绍了这把玉壶与自家生产的茶叶冷清秋的适应性,用此壶倒出来的茶,都透着一股清雅的嫩芽香,即使是陈茶都是如此。
能收藏到这么好的壶,她当然也很高兴,只是父亲回来的下午,林银镰就来看过壶,第二天父亲就病倒了,那个时候,她看见父亲脸色发灰,指甲和嘴唇都是灰的,她在外面请的了大夫都说是中毒,但是中了什么毒也说不清,只能开了方子试试,结果一试却更严重了。
这几日,她不仅要到处找名医,还要应付林银镰,可谓是精疲力尽,为了避免他的纠缠,她才说出找大夫这种话。
可是,林银镰今日找来的几个老大夫也都不怎样,开出来的方子与之前的大同小异,父亲也没有丝毫的好转。
心中叹一口气,赵婉儿也在告诉自己尽量往好处想,收起心绪,她缓缓地向乔松韵陈述了整个经过,目光触到父亲虚弱的脸,语调难以自抑地下沉了几分。
听完赵婉儿的陈述,坐在病床前的乔松韵大约知道该怎样治了,只是这一招换成别的大夫恐怕做不了,因为她想要用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