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府,云水居。
这是高云絮居住的地方,可从回来开始她就一直心神不宁的,总感觉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手紧紧的揪着自己的衣襟,坐在闺床上,看着屋外的火光冲天硬是吓得抖了一抖。
身边的采雀小心翼翼的上前:“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自从大理寺回来以后,这一路上小姐都战战兢兢的。
高云絮急得抓住了采雀的手臂:“采雀我越想越不对劲,你想想看,沈旌旗本身就不太喜欢我,怎么会莫名其妙的跟我说这些呢!大理寺可是我父亲管辖的范围啊!我去肯定比任何人都要好使的,她肯定是有什么阴谋。”
刚刚回来的路上她看见丞相府火光冲天,虽然沈旌旗以前提前跟她说过了,可是这件事情越想越不对劲啊!这么好的事情她怎么会跟自己说呢!再者火烧丞相府可不是小事情啊!
采雀懵懵懂懂的瞪大了眼睛,显然是被她吓着了,赶紧跪下安慰道:“小姐您先别担心,奴婢先去探探风声,老爷已经睡下了,咱们明日早点去大理寺,跟大理寺少卿打通打通关系,到时候他说不定会帮帮咱们。”
高云絮冷静下来颔首应下,也只有这么做了,现在
已经这么晚了,她要是再出去的话就不安全了。
然而高云絮怎么也想不到事情的后果有多严重,辗转反侧了一个晚上还不容易睡下,也是战战兢兢的。
妓院内早已经恢复了正常,少卿带走了所有的人,前前后后有五百多左右,浩浩荡荡的走在大街上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虽然已经是深夜了,依旧引得不少人从床上爬起来观赏这一幕。
沈君逸转身回了房间将床上的乔松韵打横抱起,余力姗姗来迟的站在门口表情凝重:“玉竹在后院,已经和秋浓离开了。”
“让她们明日回盛王妃受罚。”沈君逸眸子凉凉的,可是余力知道主子是真的生气了,这一次玉竹和玉珠恐怕凶多吉少啊!
这两个小丫头本身在盛王府的时候就很闹腾,如今去了乔家,再加上乔四小姐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不就是火上浇油嘛!
主子说的没错,这二人确实该罚了,要不然的话会更加无法无天的。
怀抱着乔松韵,沈君逸气定神闲的往乔府而去。
秋风乍起,凉凉的吹打在她的脸上,乔松韵迷迷糊糊的醒过来脖子后一阵酸痛,一抬头就看见他紧绷的下颚,以及阴森森的气息,顿时火气消了大班
,自知理亏不敢强词夺理,默默的低下头装作没清醒的样子。
“还装?”他眯着眼睛看了下来,惊得乔松韵咽了咽口水无比的心虚。
“那个……妓院的事情怎么样了……?”虽然她心虚,可该问的还是要问的。
今日若不趁热打铁,到时候打草惊蛇了可就来不及了啊!
这事她策划了许久,也已经将所有的后果想清楚了,要不然的话也不敢贸然行动的。
沈君逸停下脚步来,也没搭理她而是将她放下,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要离去,乔松韵手疾眼快的抓住了他的手满是疑惑:“怎么了?”
“你不是只关心你姐姐嘛?还问本世子做什么?放手。”他背对着她,凶巴巴的语气一点也不温柔,一改先前的儒雅,冷冰冰的就要抽开自己的手。
乔松韵哑口无言,耸拉着头,手也没有放开,她不善跟人解释,以往她被乔氏虐待的时候,解释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就被乔氏否定掉了,渐渐的也就干脆不解释了,习惯了自然也就不知道从何说起了。
且不说今日她没有这么做,就算是做了她也觉得自己没有做错。
乔青韵护着她,她在乔松韵的身上活了下来,自然是要做到仁至
义尽的,乔青韵的性命安危她不能不顾。
“这件事情世子还是别管了,松韵自有打算。”硬着头皮的松开了手,乔松韵抬起头来盯着他孤独的背影。
这件事情她本就没有想要沈君逸插手,牵扯得实在是太多了,高家,丞相府,沈君逸如今是皇上都眼中钉,若是再出错只会被人揪着不放。
以沈君适的德性绝对会趁火打劫,一鼓作气的将他置于死地的。
沈君逸回过头眼神凛冽,咬牙切齿的模样恨不得将她看个透彻,她怎么就不明白呢!“婚期提前。”
他答非所问的扔下一句话,留下乔松韵在原地犯傻。
瞪大了双眼:“世子你……”
沈君逸走得极快,像是不想听见她说些什么。
余力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乔松韵一眼,跟了上去。
主子这么说就是想要告诉乔小姐,她的事情他管定了啊!可这二人一个比一个还要死鸭子嘴硬。
云安寺内。
玉珠知道京都的事情告一段落了以后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蹑手蹑脚的走出了禅房外,借着这秋月坐在阶梯上。
乔青韵辗转难眠,直到玉珠开门出去她一个鲤鱼打挺就坐了起来。
今日先是松韵莫名其妙的让她来云安寺,一路
上玉珠心不在焉,心事重重的像是有什么事情隐瞒着她一样,直到这突然的烟花爆竹声她算是肯定了。
“玉珠,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乔青韵批着件外衫推开门,连头都没抬的就直接开口。
结果映入眼帘的不是玉珠,而是一双黑色的锦靴,一袭青衣,再往上乔青韵直接吓得往后退了半步。
四目相对,他将禅房的门关上,不管不顾的走了进来,步步紧逼,居高临下的眼中饱含痛苦的瞧着她:“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她垂眸不语,眼睫毛都在颤抖,身子都不听使唤。
“就这么想躲着我?”明明身在一个屋檐下,可他压根不知道她在这里,要不是因为出来散散步也不会遇见玉珠,也不知道她在这里。
“何南风……你冷静一下,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离开。”乔青韵假装镇定的抬起头来。
何南风嗤笑:“青韵……你怎么找这么烂的借口,你明知道我不会让你离开的。”
“你疯了。”她怒吼着推开他。
何南风不否认的点点头,他是疯了,被她逼疯了,已经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见不得她思之如狂,看见她又遥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