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是这样说的?”沈君逸将剑插入剑鞘,眉宇间的汗滴让他本就白皙的皮肤更加晶莹剔透,轻笑一声,还真有脾气。
“世子,看来乔三小姐这次真的生气了。”余力一副丧家犬的狼狈模样,“闹得秋浓根本不理我了。”
沈君逸嗤笑,“还惦记着你自己的事儿,我这么多年竟是白对你了,怎么也不见你顾念顾念我?”
余力挠了挠头,“若不是顾念世子,我早就去哄秋浓了。”
这还真是“男大不中留”啊,沈君逸无奈的摇了摇头。“既然如此,那就请旁的大夫来吧,王妃的身体总是要瞧一瞧的。”
余力蹙眉有些诧异,“世子还真就打算不管了?这不太好吧。”
余力为人质朴老实,不似嘉煜活络通透。沈君逸斜睨了他一眼,“难道还要本世子去求她?她不肯来,我八抬大轿她也不来。”
没办法,余力只得按照沈君逸的吩咐去请了其他大夫,连御医也没放过。可盛王妃似乎都不满意,一来二去盛王府竟然门庭若市的热闹起来。
沈君逸却不见半点急色,依旧练剑看书看情报看公文,余力急的如热锅蚂蚁,眼看着就中秋了,他上次送去的月饼都被退回来了。
嘉煜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别急别急,好男儿志在四方。”
“我志在娶秋浓!”
没等来乔松韵和秋浓,倒是等来了了不得的消息,萧凯年竟然在朝中面见皇上,将河西隋茂的事情查了个底朝天。确切消息传过来,原本是在傍晚,萧凯年竟带着隋茂入宫了,隋茂托出实情。
线索中断在那几个屯粮的富商家中,没查找到银子也没见到粮食,却查到了极为重要的一条线索,那便是与朝中某位大臣的私信。按照那私信的线索,萧凯年查到了冯府。冯华叔身为户部大臣,修改了户部记载粮草官银的资料,账面看上去毫无破绽,但却利用那富商将银子私吞了。
富商因为每年生意运送粮草货物需走官道水运,一路下来打点了不少官员,那些银子也便送给了朝中的冯华叔。谁知还没等用上这些打点好的关系,竟遇上隋茂这个刚正不阿的,竟然为了难民查到了富商家里,这才寻找到了蛛丝马迹。
“这消息瞒的紧,虽是傍晚才传到府上,但据说是昨日就已经面见了皇上。”
沈君逸蹙眉想想早朝时候皇上的模样,却并没有什么异常,想来是盘算好了不动声色的将这事儿弄个措
手不及。自己既然已经接到了消息,那端王那边肯定也接到了,盛王府这边的门生大臣能查出什么来自己不清楚,但端王也未必能幸免。
沈君逸一心想要肃清吏治,即便查出盛王府这边的人,他也没有丝毫怨言,但端王为了保全自己,争夺储位,就不一定怎么遮掩了。
“去陈家给子谋传话,让他寻个由头进宫面圣,将查办贪腐的事情揽下来。”沈君逸想了想,又觉得不妥,“罢了,还是请子谋去老地方吧。”
嘉煜点点头,连忙转身出去……
乔府。
沈旌旗今日倒是大方,直接从正门拜访乔松韵,这倒是挺让乔松韵惊讶的。上下打量一番沈旌旗,“怎么?今日是腿脚不适?”
“说的什么话,我这是正儿八经的拜访你呢!”沈旌旗刚说了句正经话,又不见外的坐下来倒了杯茶,皱起眉头看了下茶杯,“这是陈茶。”
乔松韵无奈,“我这是乔府,又不是盛王府,能有茶水不错了,郡主就将就将就吧,要不就喝点酒?”
沈旌旗诧异的笑着看她,“你这闺秀竟然也喝酒了?”
乔松韵起身从床榻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两小坛,“特意给你存的。”
反正每次沈旌旗来都
喝酒,乔松韵已经习惯了,而且上次和沈旌旗共饮之后发现,这东西还真挺不错的,一醉解千愁还真是真理。
“我今个儿本来是说正事儿的,你竟然拿出酒来,倒是浪费了我这份正经心思了。”沈旌旗笑着喝了一口,“不错,这味道有点像西都跃阳的酒。”
提起西都跃阳,乔松韵不着痕迹的垂下眼帘遮掩住情绪,那是一个承载了沈旌旗过去的地方,一切悲欢都在跃阳。
沈旌旗瞟了眼被乔松韵顺手收起来的红梅刺绣,“怎么?还没绣完呢?”
“绣完了,马上就该做成了的。”乔松韵坐在她对面,“郡主今日什么事儿?”
沈旌旗指了指刺绣,“你功夫都下了,怎么就去盛王府服个软那么难。”
乔松韵轻笑,“和服软有什么关系,这事儿无关乎对错,也没有生气。我那些话是真心的,岳小姐和世子……”
没等她说完沈旌旗便笑了起来,“你的想法还真多,世子若是真对岳陆离有什么想法,哪里还轮得到你?他们两个之间是不可能的,你若是真不想嫁世子了,也总得给他找个合适的人选,随便乱塞,你当他是什么?”
“怎么不可能?”乔松韵有些疑惑她为何如
此笃定,“我看岳小姐是对世子一片真心呢。”
沈旌旗放下酒,“真心是真心,可这世上最不屑的就是真心。尤其是世家子弟,婚姻都是与利益相连,真心只是锦上添花。”
见乔松韵沉默不解,沈旌旗继续说道,“岳启伦虽然表面上和盛王府这边更近一些,可说到底还是观望态度,他一个丞相,谁做了储君,甚至登上皇位,他也不吃亏啊。当年世子有心推行新政,削弱世家势力,扶持寒门子弟,第一个出来反对的就是岳启伦。”
“若说宦海沉浮,没有态度也就罢了,可新政是世子夙愿,可见两人政见不和,又多有志趣不投之处,今后若是成了婚姻纽带,岂不是麻烦?”
“就因为这个?”乔松韵凝眉。
沈旌旗叹气,“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是觉得若是世子和岳陆离感情在那里,又有什么不行的对吧?”
乔松韵点点头,“据我所知,世子不是为了朝政放弃个人感情的人,他是个有情有义的。”
“有情有义不假,可那分对谁。”沈旌旗勾起嘴角,“岳陆离……不是世子心里想要的那个人,世子想要的是一心人,可岳陆离的感情掺杂了太多。我这样说,你可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