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逸走到元国公的亭台前行了礼,正在和几位夫人说笑的元国公夫人微微一笑,“世子来了啊,上前来吧,站在那里做什么。都是我们这些长辈,不碍的。”
“如此君逸便失礼了。”按理说,长辈叙话,晚辈不该打扰,如此沈君逸才敢上前来。“君逸想问问国公夫人,今日的彩头是什么。”
元国公夫人微微一笑,指了指一旁桌上的东西,“瞧见了么,就是这个。”
只见一对玉镯晶莹剔透,纹理如丝,漂亮的让人难忘。沈君逸一看就知道是上等的东西,只怕世间难寻。
沈君逸点了点头,表情淡淡的,元国公夫人了然,“世子是不喜欢这个?先别说旁的,今日马球好的可不只你一个,能不能赢还难说呢,你倒是先挑起彩头来了。”元国公夫人调侃了一番,又笑着问,“那世子想要些什么,才肯好好打场马球来看?”
沈君逸淡笑,“国公夫人,君逸听闻国公夫人年轻的时候曾有一支葡萄藤簪子,是受过大师念经度化的神物?”
“哦?你倒是打听的细!”元国公夫人从那后摘下那支葡萄藤簪子,样式质朴,并不怎么惹眼,“正是这支了,这还是先帝在的时候赏赐给
先皇后大婚时用的,这葡萄藤簪子意义非凡,先皇后赏赐给了我。我一直戴了很多年,你怎么会知道的?”
元国公夫人自然不知道沈君逸的身世,但她和先皇后倒是感情甚笃,所以才会有这支簪子。
先皇后曾经说过,她是当今皇上的父皇亲自定下的儿媳妇,贤良淑德,当为皇后之尊。想起这些,元国公夫人的眼眶有些湿润。
沈君逸看着那支簪子,十分恭谨的跪在地上,“还请元国公夫人割爱,用这支簪子作为彩头。”
“你这彩头要的可不小啊,这乃是珍贵的东西,你若是不说出个理由,随意用来做彩头,怕是不敬、”
沈君逸勾起嘴角,“君逸的未婚妻子就要及笄,及笄之后便会嫁与君逸。君逸生性凉薄,从不对人上心,可唯独对我这位未婚妻子爱慕难舍。及笄乃是女子成人之重礼,君逸想要这葡萄藤簪子,赠予心爱之人。”
“哦?”元国公夫人和众人都惊讶,没想到堂堂盛王世子竟然对自己的未婚妻子如此上心。元国公也听说他的婚事定下了乔家的四小姐,本是庶女而已,却不成想如此让沈君逸上心。
元国公夫人笑的欣慰,“你倒是痴情的,可我这簪子也
舍不得。”
沈君逸皱起眉头,十分恳切,“妻者,齐也,与人齐之,终身不改,夫者,扶也,天长日久,相扶白首。君逸知道这支葡萄藤簪子十分珍贵,对元国公夫人也意义非凡,但请国公夫人割爱,赐予有缘人。”
元国公夫人和元国公一生感情深厚,举案齐眉,沈君逸这番话倒是让她心中十分有感触。没想到他竟然如此深情厚谊,为了这支葡萄藤簪子,跪地相求。
沉默良久,元国公夫人叹息一声,“世子起来吧,你这般良苦用心对她,我这个老婆子还和你抢什么簪子。这些都是身外之物,但见你们情投意合,我也算是了却了这葡萄藤簪子的意义。”元国公夫人将葡萄藤簪子和那玉镯放在一起,“若你得了这簪子,希望你们能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沈君逸笑的畅快,站起身来深深一拜,“往后余生,我偏不和她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嗯?”
沈君逸勾起嘴角,眉目如星,“我要和她恩爱长久,情义绵长!”说完,他转身离开,意气风发的模样一如烈烈风吹过旌旗,又如春风吹拂柳絮。
元国公夫人和众人顿时笑了起来,她无奈的摇了摇头,眼睛里含着泪
光,“也算是,可喜可贺……”
比赛在即,已经开始各自组队。陆离果然经不住高云絮的央求上了场,一身紫色的衣衫显得高贵典雅。高云絮又找了其他几个人,看向何南风的时候,她笑着跑过去。
“南风哥哥,你也来和我们一队吧?你马球打的那样好,和我们一队肯定能赢。”
何南风谦逊有礼的微笑,“高小姐的马球也很好,没有在下也定能发挥稳定,在下就不凑热闹了。”
“南风哥哥你就来嘛,没有你多没意思啊!”
“在下还要守卫赛场安全,就不去了,还望高小姐见谅。”何南风拒绝之后,便不再看她,而是朝着另一边走去。
乔松韵无奈的笑着牵马,“郡主,我看她们那边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啊。”
“嗯,的确。”
“那你还那么镇定?”
沈旌旗翻了个白眼,指了指头顶苍天,“放心,老天爷不瞎,该赢的总能赢。”
乔松韵忍不住笑起来,突然发现沈旌旗这性子还真是……一言难尽。“多谢了!”
“谢什么?”沈旌旗诧异了一下,不知何解。
乔松韵勾起嘴角摸了摸自己的马,“上次你告诉我沈君逸喜欢画堂春的事情,的确,他总是戴着那枚画
堂春的香囊,看样子甚是喜欢,比柳叶合心的……喜欢。”
沈旌旗楞了一瞬,“可我见他也拿了那枚柳叶的香囊。”
“嗯,但他没戴过。”乔松韵略感失望,她以为只要是她送的,沈君逸都会喜欢的,因为爱屋及乌,不过她过于高估了自己的分量。
沈旌旗嗤笑,“你不知道柳叶对世子的意义?”
乔松韵摇了摇头,“有何特别之处?”
沈旌旗无奈的摇了摇头,“乔四小姐,不得不说,你对世子还真是不上心啊!”沈旌旗见她真的不知,弯下腰和她更近一些,叹气说道,“总之……”
“旌旗!”沈君逸从远处走过来,牵着一匹马来到她们旁边,“又在闹什么呢?咱们这边的人可够了?”
沈旌旗摇了摇头,“估计是觉得我们这边肯定输,所以没人来。更何况,高云絮和乔松韵,有点眼力见的也知道选谁。乔四小姐可是罪魁祸首呢!”
乔松韵嗔怪的白了一眼,“那你还来!”
“无妨,算我一个就是了。”说着,沈君逸翻身上马,意气风发又动作漂亮的让女子心底尖叫,“我有必须要赢的彩头!”他看着乔松韵,目光灼灼,“韵儿,可不能掉链子啊,这局必须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