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乔松韵连忙过去扶着走过来的乔老夫人,“祖母,这更深露重的,您怎么过来了?也不仔细着身子。”
乔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乔正,乔老爷,这真是你养出来的好儿子啊!你看看这乔晨,再看看乔双,深更半夜闹成什么样子?我乔家可还有安宁之日?”
“你这是生生的想把我这把老骨头气死不成?”
乔正哪里经得起乔老夫人这一声‘乔老爷’,若是再气死生母,估计这清流之名怕是一败涂地了。
连忙躬身,“母亲息怒,都是儿子的不是,惊扰了母亲休息。”
“休息个劳什子!”乔老夫人怒目圆瞪,“你用你那双蒙了猪油的眼睛看看,我可还睡得着?”说着把一沓子纸笺扔过去。
这……乔松韵和乔青韵对视一眼,两人都心知肚明是什么东西。今夜,乔晨怕是逃不过去了。
“这、这!”乔正看看纸笺,又看看乔晨,突然一巴掌抽在乔晨的脖颈上,“你个败家的杂碎!”
乔晨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形容更是惨烈,“父亲饶命,父亲饶命,孩儿也是一时糊涂啊,这些都是、都是被别人诓骗了。”
“诓骗?你一句诓骗轻巧,却把乔家家
底都给输光了。”乔正再清楚不过自己有多少家当,这些借据都快够乔家倾家荡产了,最重要的是这要是传出去,可让他怎么在旁人面前抬起头来。
乔老夫人冷哼一声,“最是赌债难还,今日若不是有人把这些给我送过来结账,我还被蒙在鼓里。说不定哪日我们被赶出去流落街头都不知道!”
“母亲,这……”乔正拧紧眉头,这一家之主,即便多年宦海沉浮都一时之间失了主心骨。
众人齐坐在屋内,将仆人都打发了,乔晨和乔双跪在堂内,乔松韵和乔青韵则站在乔老夫人身旁。
乔老夫人端起茶盏来抿了一口,乔正早已经坐立不安,“母亲……”
“你不用多说,那些送来借据的人我都已经封了口,否则此时整个京城都知道你生了个什么败家的玩意儿!”
乔正面红低垂下头,虽然被妇道人家如此说,可到底还是佩服乔老夫人的思虑周全。
乔老夫人冷哼一声,“你是一家之主,倒是说说该如何是好?还钱还是怎地!”
除了还钱……难不成还能有别的出路?
见乔正一脸茫然,乔松韵叹了口气,“祖母的意思是……是还钱,还是交人了事。”
“什么叫交人了
事?”
“你莫不是读书读傻了吗?”乔老夫人白了一眼,“还钱,倾家荡产,不还钱,就把欠债的人交出去,生死不论,单凭处置。”
“这……怎么能行?”乔正一脸尴尬。
乔晨顿时爬过去拽住乔正的衣摆,“父亲,父亲您可千万别听乔松韵的馊主意啊,若是把我交出去,那就必死无疑了,那些人可都是亡命之徒,就算不死我也得丢半条命啊。我可是乔家唯一的男丁,您唯一的儿子啊!”
乔正捏紧拳头,若非如此,乔晨都被打死一千八百回了。
乔老夫人看出了乔正的为难,不屑冷笑,“那看来老爷是想还钱了,若是还钱明日就去掂量掂量自己有多少。”
乔松韵叹了口气,“父亲清廉,平日不关注家里柴米油盐,可女儿却是知道些的。哥哥欠下的这些,只怕是家里要靠野菜度日了。”
“野菜也要看能不能挖到,如今都已经是秋天了呢!”乔青韵也愁眉不展。
“乔松韵,你们两个休要在这里添油加醋,别以为你是什么好人!”乔晨愤愤不平,“你就是存心害我!”
乔松韵立刻蹙眉,泪光点点,“哥哥这是从何说起?难不成妹妹按着你去赌坊了不成?”
“可你和那赌坊未必没有牵连,我可是在赌坊听说你和他们来往甚密。就是你用计让我去的,还害我输了这么多,否则我定是赢了的!”
“荒唐!”乔老夫人拍了下桌子,“如今你还怪到你妹妹头上了,简直是不知廉耻。”
乔晨不服,“祖母偏袒,父亲你一查便知,赌坊中有个叫小四的,我就是和他赌了才输的,也是他叫我去赌的,还诓骗我赌上了地契!”
地契?
说完,乔晨立刻闭嘴,一脸惶恐的低垂下头。
“地契?你说什么地契?”乔正瞪大眼睛,不敢相信,“你、难道你把乔府的地契输了?”
乔晨不敢言语,算是默认。
乔正瞟了乔松韵一眼,并未说什么,但却是一脸的诧异至极……
次日一早,盛王府内便传来了消息,沈君逸听了大致,虽然不动声色,但眼中却多了几分犀利。
这是少有的目光,但余力察觉的到。
“昨个儿闹得夜深了,也没个结果,乔晨被关进房里,今早乔正依旧如往常上朝。”
沈君逸将手中的书卷放下,“去一趟乔晨去的赌坊。处理干净。”
余力蹙眉有些迟疑,“还望世子三思。”
沈君逸得知端王与那赌坊有着联系,已
经盯紧,只是若如今出手的话,只怕打草惊蛇,失了大计。
“无需多言。”沈君逸摆了摆手,待余力退下,他才轻叹了口气看向窗外。
“韵儿,我等着你来解释。”
乔府。
“祖母,其实昨晚的事情,松韵倒是有个主意,只是不知道父亲能否同意。”乔松韵为难的看着乔老夫人铁青的脸色。
“他若是不同意,那就等着去睡大街好了,难不成还要我老婆子去求吗?”
乔松韵抿了抿嘴,又瞟了眼一旁的乔正,“到底是自家的人,又是父亲唯一的血脉,咱们总不能见死不救吧。更何况事关乔家生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如今父亲在朝中如日中天,是咱们乔家的兴旺,若是真的传了出去,只怕有损父亲清名。”
“但……若是还的话……”乔松韵强颜欢笑,“只怕也是杯水车薪了。”
乔正深吸了口气,“松韵不妨直说。”
都到了这个时候,还绕什么弯子?
乔松韵微微一笑,“咱们乔家的钱是难了些,但若是再加上夫人的,只怕也未必不够!”
乔正蹙眉,“她?她有什么钱?还不是乔府的!”
“父亲错了,您忘了,夫人可还有一批不菲的嫁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