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顾了一圈,乔松韵才知道原来是两辆马车在街上相遇,她的车夫率先停了下来。夜色迷茫,乔松韵不想和端王废话,只当做没听到,示意让车夫等他的马车先过去。
“美人儿,装聋作哑可不是什么风雅的爱好。”沈君适从马车上下来,走到了乔松韵的马车身边,手中的扇子合拢,扇骨一挑,侧边的轿帘布就被掀开。
“你就这么调戏你的嫂嫂,也不怕你王兄吃味?”既然这人要玩,乔松韵就奉陪到底,“我可是赶着要去见你的王兄,你误了嫂嫂我的时辰,可是大罪。”
把轿帘拉下来,乔松韵冲着外头的车夫请喝了一声,示意要他先走。小心翼翼地从另外一辆马车身边侧过去,车夫才施展开鞭子,月色下,马车绝尘而去,唯独留下鞭子的声音在云霄盘旋。
“嫂嫂?嗬,我沈君适还从来没有得不到的东西。”
……
回房之时,乔松韵被屋里黑色的身影吓得心都要吐出来。待看清楚那人是余力,她才轻拍着自己的心口,缓了缓神。
“抱歉,属下吓着世子妃了?”
乔松韵点了点头,一回家还没掌灯,一团黑色的身影突然就扑过来,谁不
害怕,“你怎么回来了?”
“自从林家没有再去找乔氏闹,乔氏送了一笔银子之后就再也没有派人去找过林家的人,属下认为乔氏大抵觉得这事就算是解决了,不会再出岔子。”
乔松韵点了点头,这话在理,要是再让余力去盯着乔氏,实在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正巧,我这里有一件事需要你做。”
“世子妃尽管吩咐。”
“之前萧大人负了伤,我怀疑这件事和乔氏也脱不了干系,所以想请你去帮我查查,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不过这件事已经一阵子,我也不强求,实在找不到线索就罢了。”
“属下必定尽力而为。”
送走了余力,乔松韵洗漱过后就准备睡觉,今日走的太多,她这具身子实在是有些吃不消。才躺下,乔松韵就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喧闹声。
“秋浓,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被招呼出来的秋浓走出院外,见着乔双和乔晨正在争执什么,走近听了,秋浓才知,被乔氏关在房里禁足的乔晨偷了妹妹乔双的银子,出门去勾栏瓦舍里花天酒地,回来的时候正巧被乔双给抓住了。
“不就几两银子么,你那么小气做什么,等会儿我
还给你就是了。”乔晨大大咧咧,没好气地瞪着乔双。
乔家府上,乔双就没有受过这样的气,当着下人的面,她不顾规矩就和自己的亲哥哥打骂起来,架势越来越大,最后惹得乔氏也来了。
乔氏一出面,两个人老实了许多,骂骂咧咧却没了刚才剑拔弩张的气氛。
“你也是,偷拿你妹妹的东西还好意思瞎嚷嚷。”
“就是,娘亲你看看他,他还骂我。”乔双委屈十足,像是吃了天大的亏。乔氏插着腰,拿这两人没辙,“娘给你就是,他拿了你多少。”
“我也要,娘你不能偏心啊,还有,别再关着我了,我都要关出病来了。”
听着声音远了,躲在暗处的秋浓才回去,见乔松韵还没睡,秋浓才把外头看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和乔松韵说了。
“嗬,她这个娘亲当得倒是好。”
感慨一番,乔松韵翻了个身,准备睡自己的觉。
……
余力接到了乔松韵的指令,如往昔一般,率先通知了王府里的沈君逸。得知乔松韵想要调查关于萧凯年的事情,沈君逸疑惑却没有阻止。
“如今你归属她管,她说什么你照做就是了。”
余力颔首,飞身一跃,上
了房檐,消失于夜色之中。嘉煜关上房门,转身见沈君逸面色有些不对劲,心中打起了小算盘。
世子莫不是在吃味,认为世子妃对萧大人太过关心?不过萧大人都离开都城了,该不是这个……
“嘉煜。”
被指名道姓的人猛地一激灵,绷紧了后背等待沈君逸的指令,“在。”
“这段时间你不必时时跟着我,如若余力有需要,你去帮他。”
“不可,世子的安危重要。”
一个冷眼扫过来,嘉煜就噤了声,只好听命照办。
三日之后,余力在南巷发现了一丝线索,急切地赶回了乔家,和乔松韵禀报。
“世子妃,据属下查探,当日黑衣人应该是在附近潜伏已久,从萧大人遇刺前夕下过一场雨后就一直是艳阳天,为此,南巷枇杷树下的脚印杂乱,树枝有勾折的情况,很可能是此刻所为,从脚印得知,该刺客是个男子,体型瘦弱,内力深厚,左脚微跛。”
将余力所描述的人在脑海里过了一遍,乔松韵并未发觉府上有相似的人。不过她素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不是真正的乔家四小姐,认不全府上的人也很正常。
“你继续跟进此事,我现
在府中私下排查一遍,看能否与你所说之人对上。”
打发走余力,乔松韵就赶忙喊来了秋浓。秋浓虽在乔家待了很多年,但是一直都是伺候规格小姐,常年在内殿徘徊,见过的男丁实在是少,对此爱莫能助。
“秋浓,你找一个你关系最好的男子,在晚上守夜的时候,让他去北厢房守夜换班的杂役房瞧瞧问问,我听说家中男仆都去过那个地方博彩为乐。”
“好,我这就去,小姐尽管放心。”
当夜,乔松韵在房中等了一宿,直至后半夜才等到秋浓回来。皇天不负苦心人,秋浓还真问出了点蛛丝马迹。
“小姐,据说家中以前的确是有个跛脚的男子,体型偏瘦弱,但是干的都是重活儿,听闻是被镇南大将军,也就是夫人的哥哥送来的。”
“这人还在府上吗?”乔松韵打心里认定,就是这人错不了。
“不在了,据说当初是偷了夫人的东西,被夫人打发出去,如今已经快三年了。”
“你确定是三年?”
“对,我记得很清楚,三年前有个丫鬟被轰出去,又查出来有个人偷了夫人的东西也被轰了出去,那时候人心惶惶的,想不记得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