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了乔松韵?可为何会生气至此?沈君逸不问,只等着王妃说下去。
“才下聘礼,集市上就和人搂搂抱抱,成何体统。他们乔家这分明就是不把我们王府看在眼里。还有你,时时维护她,也不知道她到底哪点好,就勾了你的魂。”
沈君逸哭笑不得,这两件事实在是八竿子打不着。好生安抚好王妃的情绪,沈君逸为了让这出戏更真实,只好亲自动身去了乔家。
乔松韵听闻沈君逸已经从前厅过来找他,才准备躺下的她腾的站了起来。这个时候沈君逸过来做什么,莫不是有了线索?
“世子,我家小姐已经准备午休。”虽说已经提亲,但是到底没过门,秋浓总该为自己小姐的清誉着想。
眼瞧着要拦不住了,房门被推开。
“秋浓,你先退下吧。”
确定当下无人,乔松韵拽住沈君逸的胳膊,拉着人进了屋。被拽进屋的沈君逸诧异了片刻,眼底的疑惑更是明显。
他也不过是来做一场戏而已,怎么乔松韵像是转了性子一般,如此热络了?
“世子今日来找我何事?”
乔松韵问的极快,沈君逸整顿好情绪才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遵了我母
亲的话,来兴师问罪而已。”
“兴师问罪?”这是问的哪门子罪?乔松韵神思片刻,倏地想起了今日在街上看到的极为奢侈的轿子。
没曾想竟然会这么巧,还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
“街市上路过的那个轿辇,坐的是王妃?”
沈君逸嘴角含笑,点头。
“那罪责为何?”
“寻花问柳,不遵女德。”
一问一答间,两人相视一笑。乔松韵信得过的人本就没有几个,而沈君逸正好是其中之一,毫无保留地将和萧凯年见面的动机说明,乔松韵拿起桌边的茶壶,亲自给沈君逸斟了一壶茶。
“你我既然已经结盟,又何必拉他人下水?”沈君逸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乔松韵并不多说,只道,多个人多条路。她心中清楚,沈君逸厉害那只是沈君逸的实力,而且这是乔家的事情,沈君逸身为王室子弟,太过容易招人注目,很多事情需要更为低调的办法来解决。
送沈君逸离开之际,乔松韵突然喊住他。
“还有什么事?”
“那个……我能不能同你提前预支些银两?”乔松韵说这话的时候面有愧色,但是一想到这是自己应得的,那份不自在转瞬即逝。
上回这人问自己会给多少银两之际,沈君逸就觉得她不同寻常。今日里乔松韵明晃晃地同他讨债,沈君逸更是觉得新鲜。
“自然。”说出去的话自然是金口玉言,沈君逸很是潇洒地掏出了钱袋子。看着空空如也的钱袋子,两人面面相觑,一时间气氛极其尴尬。
多半时候,沈君逸的钱袋子都只是一个摆设而已。出门在外,还真没有需要他花钱的时候。贴身的侍卫又被他安置在府外。
“没关系没关系,下回吧,下回记得带银子。”乔松韵憋着笑,不忍去看面色尴尬至极的沈君逸。早前看惯了他端着世子的架子,如今见着他这般,实在新鲜。
“咳咳,那,我先走了。”将钱袋子收起来,沈君逸转身离开。等到脚步声走远,乔松韵站在原地笑出了声。
午休起来,乔松韵揉了揉酸胀的额角。不知是否因为前世中了鹤顶剧毒,故而即便托身到了乔松韵的身上,也是病体缠绵。
“小姐,你醒了。”端着梳洗的水进来,秋浓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鲜少见秋浓这样高兴,连带着乔松韵也高兴起来。
“什么事这样高兴?”走到梳妆镜台前梳妆,乔松韵淡然
问起。秋浓也不卖关子,直接把话抖落了出来。
听罢,乔松韵拿着木梳的手僵住。
“父亲惩罚乔氏,为何?”
要是为之前的事情,早该解决了,为何拖到现在师出无名之时才来惩戒?秋浓不懂这些,她只听府上的下人说,老爷在前堂责骂夫人,声色俱厉,丝毫看不出往日的温和。
乔松韵加紧梳妆的速度,悄然前往。赶到的时候,才听前堂敬茶的人说,老爷觉得在外人面前教训当家主母有失颜面,已经让人去书房了。
书房门前,乔松韵极为难得地做起了偷听墙角的勾当。
“秋意的死果然与你有关,你心肠好歹毒。枉我这些年竟然不曾对你有丝毫的怀疑。”乔正气的手都哆嗦,他指着乔氏,几度欲言又止。
自知早晚会被发现,乔氏虽心焦,也不乱阵脚。哭的满脸泪痕的她端起茶壶,没有和乔正对着来,反而倒了杯茶递给乔正。
“老爷,这件事的确与我有关,只是其中内情你却不知,你我夫妻多年,我也不是存心要瞒你。”
站在门前,听乔氏把黑的说成白的,乔松韵一阵恶心。虽说秋意死有余辜,但是她胆子小,万不可能做出乔氏口中
那等丧尽天良的龌龊事。
不过是图一个死无对证而已!
且不说面对好友之女的死都能装聋作哑,更何况家中一个罪奴?已经猜测到这件事很有可能会被乔正以别的名义压下去,乔松韵急切回了闺房,思量下一步的对策。
将书信写好,乔松韵递给了秋浓。
南巷,萧凯年看罢书信,情绪似惊涛拍岸,难以平复。将书信丢进火盆中,萧凯年顶着寒风出了门。
入夜,天色并未如往日那样极早就暗下去,反倒越来越亮。老夫人观天色就知是该下雪了,果不其然,大雪纷纷说着就落了下来。
“去准备几件冬衣,给四丫头送去。”
闺房内,乔松韵看着床上两份冬衣,面色茫然。
“你只说这些是老夫人送的,但是怎么又多了一份?”
转头看向秋浓,乔松韵眸色不解。秋浓偏要卖关子,不肯说。
“小姐如今真真是有人疼,有人爱了,秋浓往后可以和小姐一起过好日子了。”
“往日我亏待你了?”乔松韵唇角弯弯,笑颜比外头的雪景还明艳。秋浓摇摇头,她指着另一份冬衣,柔声道,“是世子让人送来的,说是寒冬已至,防寒保暖,勿亏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