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七不禁汗颜。
“你们一个个小八小八的,好似小七没有跟着一同在外面似的。”
“他已经长大了,的确是该历练,可小八还小,又是个女娃,你怎么……”向来是宠妹狂魔的苏潇望着自家表妹无辜委屈的样子,当即视线一转,望向一侧身着黛色锦袍的夜景辰。
“这事不能怪表妹,全是因为你未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
夜景辰迎上苏潇的视线,向来高冷话少的他,第一次流露出委屈的情绪。
他哪里哪让小八外出历练?
是苏七拿分房睡要挟他,他才忍痛没有阻拦。
他的小心脏在外面风吹雨晒,随时有可能遇上未知的危险,他比任何一个人都要提心吊胆。
苏七干咳一声,开腔打破屋子里古怪的气氛。
“好了好了,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那就让他们在外面好好玩玩再回来。”
“那叫好好玩玩?”苏潇的眼角余光,朝赶回来报信的无影瞥过去。
苏七自然知道自家表哥想说什么,她尴尬的埋下头,“我……我也没有想到,他们俩人竟然那么快就识破了背后有人跟着,还胆大到将他们甩开。”
“现在无影落影他们压根不知道小八往哪个方向去了
,我还管他什么还魂迷魂香?”苏潇蓦地站起身,“不行,我得去将他们找回来,你们要是想管其它事便管,我只管小八安安好好。”
见他要走,苏七先一步拽住他的袖子,“表哥,你若是现在去将他们找回来,那这试炼……”
她顿了顿,在脑海里组织好语言才继续道:“你也不想小八是长在温室里的花朵吧?若她日日这样在你们的呵护下长大,将来她遇上坏人都不一样能分辨得出来。”
“你还想让小八遇上坏人?”
不等苏潇的话说完,苏七有些无奈的打断道:“是是是,我知道你们都想将小八留在身边,可你们也得想想,人有生老病死,若是我们先走一步了,小八将来会如何?”
“这……”苏潇与夜景辰同时一噎。
他们的确只想到了眼前,未看以后。
“那也不能任由他们两个孩子在外面。”苏潇抿抿好看的薄唇,心思忽地一动,视线直地的落在自家表妹身上,“你的易空术不是无人能识破么?你给我换一张脸,我想法子找到他们之后,一直跟在他们身边,保证遇事不干涉,除非他们有生命危险了,才会显露身手。”
苏七下意识的想拒绝。
她可不相信表哥能说到做到,到时候只要小八一哭鼻子,他保准分分钟将她带回来。
苏潇看出自家表妹的心思,连忙朝与自己同属一个阵营的夜景辰睨去一眼。
夜景辰不想离开苏七,同样也不想小八身边没有一个令他安心之人看着。
眼下苏潇提出的这个想法,正好与他所想完全一致,当即了几步伸手将苏七揽入怀里,用深邃的黑眸灼灼的盯着她的眼睛。
“苏潇的提议,你就答应了吧!”
他的声音很低,如同大提琴发出来的一般,十分的蛊惑人心。
苏七向来受不了他用这种眼神跟声音,这会子被他一迷惑,连东南西北都快要找不到了。
待她清醒过来的时候,她只记得自己好像‘嗯’了一声,然后是苏潇扯着她,要她帮忙易容。
她郁闷的跺了跺脚,暗骂自己一声‘没用’。
跟夜景辰在一起好几年了,还是没办法抵抗他这个人!
好在苏潇再三保证,他不会干涉两个孩子的历练,她才勉为其难的给他易容。
易容的药水顶多只能撑一个月,若一个月后两个孩子还不想回来,苏潇便只能自己先离开。
苏七不是太担心两个孩子,因为她相信,那是她
跟夜景辰的孩子,可以在外面闯荡出一片属于他们的小天地。
毕竟,他们才离开一日,便轻轻松松的破了一个埋尸案,这种才能,可不是谁家的孩子都有的。
所以,她替苏潇易完容后便去处理还魂跟迷魂香的事了。
那些个黑衣人全是异域人,她隐隐觉得,是与带走了半部往生仪式的夷族王子有关。
另一边。
小七小八与孟离忧大白,一连赶了三天路,才敢在一家行馆歇息。
孟离忧走得嗓子眼直冒火,进了行馆便让小二赶紧上茶水。
她连灌了几杯下肚,这才有功夫朝两个小家伙发问,“一路上问你们也不说,这后头撵着你们的人究竟是些什么人啊?瞧把你们怕的……”
说完,她把缩短后放在袖子里的电梯啪的一下甩到桌面上,“师父姐姐都有这东西在手了,不管任何人来了,都不用怕的,咱们一边历炼一边赏景他不香么?”
“这……”小七为难的挠挠头。
与师父相处的这几天,只要找到落脚地后,她都会尽心尽力的将那‘跆拳道’交给他,他结合内力施展出来,竟然有奇效。
其实他们对她,已经可以完全信任了。
毕竟在他这个武学热衷者
看来,跆拳道的招式十分有价值。
她能教他,便是一种信任。
那他能回报给她的,也唯有信任。
“离忧姐姐,我告诉你。”小八见自家哥哥犹犹豫豫的,一点也不干脆,她对这个姐姐着实是喜欢得很,当即凑到她的耳边,用软糯糯的声音与她说道:“其实我们在怕的是我爹,还有两个舅舅,因为他们太喜欢我了,我出来之事,他们是持反对意见的,是娘亲一直坚持,才有了我与哥哥的这次游历,如今我们都出来了,自然不想让他们找到,也不想让他们派来的人跟上,所以便……”
说完,她古灵精怪的嘿嘿一笑,一副‘你懂’的模样。
孟离忧伸手捏捏她肉肉的脸颊,“原来如此,放心吧,只要我在,保准能让你们脱离他们的视线范围,游历就该有游历的样子嘛,不过,你们的娘亲倒是不错。”
“那是自然。”两个小家伙异口同声的开口,“娘亲是这个世上最好最开明的人了。”
“对了,离忧师父。”小七想起最初认识的那天,他听到过的那个只有母亲会说的词,便试探性的问道:“那日在山上,你说过‘一分钟’,你是如何知道用这个词表述时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