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为知道夜景辰快要醒了。
苏七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比之前要好很多。
等到次日,她起床的时候竟然发现,夜景辰的气色也在好转,脸上不再是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小七比她醒得早,正握着他的手。
“母妃,你方才未醒的时候,我发现父王的眼皮一直都在动呢,我还以为他今日就会醒,可现在看来,他好像还想再多睡一日。”
苏七摸摸小七的头,“不管他想多睡几日,只要他愿意醒过来便好,走吧,我带你洗漱之后,一起去吃早饭。”
“我今日还要与神仙舅舅一起去铺子里赚银子。”小七松开他爹的手,“我都有一座金山了,待父王醒后,妹妹是不是很快就能有了?”
苏七没说话,看着他自己乖乖的去洗漱,她默默走到一侧的柜子,想了想,还是把里面的一个小瓷瓶取了出来扔掉。
那是她给自己配的避孕药。
经过夜景辰昏迷不醒的这件事后,她的想法已有所改变,不管杀心与神秘人什么时候落网,她都没有必要为了抓他们,而改变自己的生活。
小七还不知道他刚才‘催二胎’的话,改变了苏七的心思。
他站在铜盆前,朝她招招手,“母妃,你
快些过来,赚银子的事可不能耽误的。”
苏七笑了笑,像小七这么软萌可爱的孩子,不多生一个,似乎真有些说不过去。
母子俩洗漱好,朝前厅而去。
或许是因为昨天被揽了腰的事,俞芷一看苏遥便会瞪他。
苏遥心大得很,一点都没把她的怒意放在眼里。
“你总看我做什么?莫不成是我昨日的话说对了?”
俞芷不搭理他,也不再多看他。
就连顾隐之也注意到了他们两人间那丝微妙的不同,刚想打趣一句,想起苏遥六亲不认的性子,当即识趣的闭了嘴,自顾自的喝着酒。
苏七笑了笑,看向俞芷,“你昨日在铺子里如何?”
俞芷听她提及铺子,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铺子里很好,客人们泡了药浴之后,对药浴的效用赞不绝口,若阿哥知道了这些,肯定会十分高兴的。”
想到阿哥,她脸上的笑意又一寸寸僵冷下去。
苏七抿了下唇,替她盛上一碗粥递过去,“你阿哥除了想让自家的药酒发扬光大之外,肯定更想让他最疼爱的妹妹笑口常开,你要好好的,我们一起往前看,好么?”
俞芷点点头,“我知道了。”
一行人吃着早饭,说说笑笑。
才吃到一半
,就见冷战从外面匆匆跑了进来,见到苏七后连忙开口,“苏统领,有情况。”
苏七放下碗筷,让他们继续吃,她走到外面,朝冷战问道:“是收网的时候到了?”
冷战点点头,“今日一早,那林琅便离开了自己家,出城往洛阳山庄去了,接下来该如何?”
苏七抿了下唇,眼底划过一抹寒意,“像之前说好的那样,收网吧。”
“好。”冷战的神色凝重了几分,“我这便去通知人,让禁卫军那边的收网行动同时进行。”
“吩咐下去,让大家注意自身安全。”
“是。”
冷战离开,苏七在原地静默了几秒。
不待她折回去喊顾隐之,他已经拎着酒葫芦,自己慢悠悠的走了出来。
“是时机到了?”
苏七看了他一眼,“嗯,要让你跟我走一趟了。”
“走吧。”顾隐之抿了口酒,“从天冥山一别后,我就没再见过他,是时候去敲敲他了。”
好歹也是朋友一场,他实在不想看他步步错。
苏七与苏遥说了一声,带上顾隐之与祝灵便离开了。
其它的人有冷战安排,他们出城赶到洛阳山庄的时候,侍卫已经把整个洛阳山庄围住。
而洛阳山庄底下的江湖人士,与侍卫形
成对峙,顽强抵抗着。
苏七三人下了马车。
她不认识洛阳山庄底下的人,顾隐之却识得几个。
他从袖子里取出能自由出入山庄的令牌,打了个酒嗝后,朝熟人开口,“啧,我来了,也进不去么?”
几个熟人相互对视一眼,“顾神医,今日闹这么一出,是你的主意?”
顾隐之笑了笑,“今日闹这么一出,难道不是洛阳山庄先种的因?”
“我们不管什么因果,洛阳山庄有开国皇帝赠的‘百年无忧’,今日谁也不能擅闯进去。”
顾隐之眯着微醺的眼睛,看向几个软硬不吃的人,“如果我们偏要闯呢?你们去问问洛白尘,他是要与我刀剑相见么?”
“让他与苏统领进来。”
洛白尘淡淡的嗓音从里面传出来。
透过缝隙可以看到,他坐在木轮椅上,睁着那双空洞洞的眼睛,正在看着这边。
几个拦路的江湖人士闻言,只得将路让开,“顾神医可听好了?只能由你与苏统领入内。”
苏七朝顾隐之点点头,在与他进去的时候,朝一侧的冷战示意了一个稍安勿燥的眼神。
两人进了洛阳山庄的地界,那些江湖人士再次站回原位,与侍卫形成对峙。
顾隐之走在前面,还未
等他们走到近前,一名沉默寡言的大汉便推着轮椅朝大厅而去。
洛白尘的意思明显,似乎是不想在外面谈事。
一行人到了大厅。
洛白尘抬手示意大汉离开。
大汉似乎有些犹豫,但还是选择听他的,转身离开大厅。
一时间,大厅里只剩下了他们三人。
苏七没说话,顾隐之却是朝洛白尘走近了两步,“我们相识一场,就算没有过深的交情,我也救过你一命,你应当知道我们今天为何而来。”
洛白尘白净的脸上浮起一丝笑意,隔了一会,他才开口,“洛家的规距,不能坏在我手里,不管是什么人来了洛阳山庄,我都得护着。”
“你护得住他么?”顾隐之恨铁不成刚的盯着他,“人是活的,规矩是死的,你一个大活人,难道还得被那些死规矩束缚着,你难不难受?冤不冤?”
洛白尘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他的话。
顾隐之抿了一口酒,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刚认识的时候,我便与你说过,你这人哪里都好,就是太过一板一眼,你明明是个黑白分明的人,却偏偏要假装什么都看不清,你可知道,今天来了你洛阳山庄的人,他究竟是谁的人?做了些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