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灵的下巴被顾隐之捏住,他一扫刚才叫疼的可怜样,迅速在她唇上吻了一下。
祝灵的眼睛瞬间瞪圆,没什么情绪起伏的脸上,两颊瞬间飞红。
她一把推开顾隐之,用力的在自己唇上擦了又擦,而后拔出佩剑,指向还好意思笑出声的他。
“我杀了你。”
顾隐之像个没事人似的,双手背到后脑勺枕着,也不再喊疼了,闭上眼睛。
“你想杀便杀,死在你手里,总比死在景辰的手里强。”
“你……”祝灵气坏了,又不能真的杀他,只能收起佩剑,狠狠的踹了他一脚,走到另外一边坐下。
她侧颜对着他,生气的时候,脸上终于有了些表情。
顾隐之痴痴的看着她,只可惜酒葫芦不在身上,若是在,一边饮酒一边赏美人,比折腾那些药材好玩多了。
祝灵被他盯紧了,一转身,干脆背对着他。
她还未出阁,虽然跑江湖惯了,但在成亲之前被男人这样轻薄,她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顾隐之低笑出声,潇洒不羁的背后,掩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
次日一早,苏七带了一味顾隐之提到的小杍花去明镜司。
祝灵跟着顾隐之走了,她的身边却多了个夜景辰。
百姓的憎恶她
的情绪不减反增,当着夜景辰的面,他们没有表现出什么,一个个唯恐避之不及,可她能感觉到,如果眼神能够杀人,她恐怕已经在百姓的视线下尸骨无存了。
不管怎样,她并不在乎这些暂时的表象。
百姓现在有多恨不得她死,来日便会有多想弄死‘顾清欢’。
夜景辰睨了她一眼,“关于身份的事,你打算何时做?”
“至少也要等到处理完这个案子,顾隐之那边有进展之后。”苏七迎上他深邃的眸光,“反正还有时间,我还得等黑风骆哥回来呢,如果他们能将洛书瑶的长兄长嫂带回来更好。”
两人一路无话,各自想着手里要处理的事。
到了明镜司,苏七先去了审讯室。
熬过一夜,楚容策白净的娃娃脸上布满倦容。
苏七从布袋子里取出了小杍花,这是顾隐之假意翻脸前留下的消息。
所以,她打算试试。
楚容策服下一粒药丸,随着小杍花的香气在审讯室里蔓开,没用一会功夫,楚容策的表情便开始变化,从最初的腼腆内向,逐渐变得冷戾阴暗,那双简单得不谙世事的眼睛,瞬间浮起嗜血的寒光。
几秒钟的功夫,楚容策完全像变了一个人,脸还是那张脸,气质
却相隔甚远。
苏七让人把小杍花拿出去。
她试着走近楚容策几步,他不再像原来那样恐惧女性,反而恨恨的盯着她。
“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纵使是见惯了大场面的苏七,也被他阴测测的声音惊得顿在原地。
夜景辰几步上前,将她挡在身后。
他居高临下的睨向楚容策,“秦王……”
“你喊错了,我可不是秦王。”楚容策勾唇一笑,“那个怂包只会闪躲,成不了气候,谁愿意做他?”
“那你是谁?”
楚容策挣了挣身上绑着的绳索,确定挣不开后,他才阴鸷的迎上夜景辰的视线,上下打量他一眼。
“你又是谁?”
苏七拽住夜景辰的袖子,压低声音说道:“他应该只有秦王产生人格分裂前的记忆。”
夜景辰了然,“你想取代他?”
楚容策眸光一变,“你能助我取代他?”
没待夜景辰开口,楚容策又接着道:“只要你让我将那怂包取代了,再将眼前这个令人不爽的女人杀了,你要什么我便能给你什么。”
“为何要杀女人?”夜景辰眉心微拧。
“她们都该死。”楚容策阴暗的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同时,视线如同淬了毒一般,扫向苏七。
苏七
被他盯得头皮一麻。
他的这个人格极为偏激,而且过于仇恨女性。
“你前天晚上,曾经出现在一个叫阿冬的下人家里是么?”
面对苏七的提问,楚容策压根不想解答。
苏七没办法,只好让夜景辰问一遍。
楚容策这才得意的开口,“那个女人穿着白色的衣袍,嘴里塞着一朵妖异的往生花,我握住匕首,想按照那人的吩咐对她下手,可我没想到,怂包竟然冒了出来阻止我,若不是他,我肯定能亲手杀了那个该死的女人。”
苏七蹙眉,忍不住追问一句,“你确定你没有动手?”
楚容策冷哼一声,“我不是那怂包,我做了什么便认什么。”
“当时的屋子里,除了你之外还有谁?”苏七问话的同时,示间一侧的石青枫将画像取来。
没一会,石青枫把杀心的画像取过来,才展开,楚容策的声音便在审讯室里响起。
“他说得对,女人就该死,一刀划开她们的脖子,看着她们血流不止,看着她们痛苦挣扎……咯咯……”
楚容策毛骨悚然的笑声传遍整个地牢,令人下意识的想捂耳朵。
苏七皱了下眉头,按照楚容策所说,他在最后的关头被主人格取代,所以未能得逞。
那
么,真正动手的,是当时在屋子里面的杀心?
刀子最后出现在楚容策的手里,的确是他想嫁祸?
苏七并不相信这个人格,当即让石青枫审讯,她与夜景辰退至一边。
可这个人格的心理防线极其牢固,不管石青枫怎么样诱他,他都不为所动。
这时,楚容策的脸色表情扭曲了起来。
时儿嗜血变态,时儿干净简单。
几秒钟之后,他如同大梦初醒似的,茫然的看看苏七,又畏惧的看看夜景辰。
隔了好一会,他才试探性的问道:“我方才又丢失了一部分记忆,刚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苏七没有答他的话,而是在心里想着,顾隐之的药与小杍花相冲,可以将楚容策的第二人格激发出来,待小杍花的气味消散后,楚容策也会很快回到主人格。
她与夜景辰对视一眼,两人没有说话,却彼此懂了对方的意思。
夜景辰睨向楚容策,“你服药之事,还有谁知道?”
楚容策张了张嘴,“只有崇誉……之前在书海阁,我无意中将瓷瓶掉了出来,他帮我捡起来后,问了我几句,我与他素来交好,便将顾神医替我制药之事说给了他听。”
苏七连忙追问一句,“你确定是安崇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