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族多为天葬,将肉身奉献给狼,苏姑娘说的这点,我需要去请示父王,才能下决定。”
苏七表示理解,“我能去看看六王子么?我想问他一些事情。”
百里天风要做其它的事,只能让自己最得力的手下引着苏七与夜景辰离开。
到了百里雯齐的君岚殿,外面有重重侍卫把守,除了阿布之外,君岚殿里的其余人,都被另外看守了起来。
见到苏七与夜景辰,百里雯齐一怔,但很快就回过神,郑重的朝夜景辰行了个蛮族礼,而后才朝苏七无奈的笑了笑,脸上的爽朗已经消失不见。
“没想到,我落难的样子被你瞧见了。”
苏七跟夜景辰坐下,她还没开口问百里雯齐,已经察觉到了殿里的气温在变低,有一双眼睛一直落在她的身上,如芒在背。
她咽了口唾沫,下意识的坐直身体,用一种比较生疏的语气开口,“这桩案子我接了,你能仔细说说你的情况么?”
话音落下,周边的温度才开始逐渐回升。
百里雯齐看了苏七一眼,静默了一会才实话实说道:“你也知道,我的心悸药被人动过手脚,因为我的药一直都是赤医师在准备的,所以晚宴结束后,我便找去了医殿,想调查清楚是谁要害我
。”
“你是什么时辰从你宫里离开的?又是什么时辰到医殿的?”
“我是子时四刻离开君岚殿的,于子时五刻到达医殿,我到的时候,赤医师已经被人刺死咽气,我原本想悄悄离开,却发现刺在赤医师心口的匕首是我前几日丢了的那柄,我便想着要将匕首拔出来带走,才刚准备动手,原医师便回了医殿。”
苏七的脸色凝重了几分,“你离开宫殿的时候,可有人看到过你?”
百里雯齐苦笑一声,“去查心悸药一事事关重大,我连阿布他们都未曾带去,又怎么会让人瞧着我过去呢?”
苏七的眉心拧紧,如果没有人知道百里雯齐离开君岚殿的时间,那他到达医殿的时间也没有佐证。
她不禁有点烦闷,“那柄插在死者心口的匕首,又是怎么一回事?”
百里雯齐笑不出来了,就连他自己都觉得,所有巧合都被他撞上了。
“不管你信不信,匕首应该是我去客栈找你那日弄丢的,没想到,竟会成为了这桩命案的凶器。”
命案是发生在行宫里的,那捡走匕首的人必然是宫里人。
苏七直直的盯着他,“你好好想一想,你去客栈找我前,在宫中见到过什么人,或者去过什么地方。”
百里雯齐一
连说了好几个地方,那天他从君岚殿离开后,去给荣善大王与他母妃请了安,最后才离开行宫,去往客栈。
苏七见他给出的行动轨迹复杂,实在不好查清他的匕首会掉落在什么地方,或者被什么人故意顺走。
她只能把注意力转移到心悸药上面,“有人换了你的药,用你的匕首刺死赤医师,这两桩事会带来的后果,都是欲将你除掉,你可有得罪过什么人?”
百里雯齐的脸色凝重了几分,他虽为蛮族王子,但犯法与庶民无异。
“其实除了这两桩事,还有一桩事。”他突然道。
苏七没打断他的话,等着他的下文。
百里雯齐却直接看向了夜景辰,“摄政王爷,我会出现在天冥山,实则是有人告诉我,曾在右峰见到过白狼,我带着人过去后,在右峰背面发现了奄奄一息的苏七,我隐约察觉到这是有人故意要引我去那,所以,我救下苏七便离开了右峰,没有再继续深入。”
苏七跟夜景辰对视一眼,百里雯齐说到这件事的时候,神情自然,只是眉眼间多了分严肃。
夜景辰仍然淡漠孤冷,并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苏七只能问道:“是谁要引你去天冥山的?”
百里雯齐迎上苏七的视线,“是我在
行宫外,听到了几名猎户说起白狼,白狼是狼中之首,我自然想去见识一番。”
关于百里雯齐出现在天冥山的目的,苏七不想深究,她看重的还是这桩案子。
离开君岚殿的路上,她下意识的摸了摸布袋子,里面除了药丸之外,糖丸都让她在天冥山里用完了。
她的嘴里索然无味,心情莫名有点压抑。
一只修长的手忽地伸过来,又像上次一样,掌心里放着一个装满糖丸的瓷瓶,一股子糖丸的清甜气味,扑面而来。
但他,还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少吃一些。”
苏七连想都没想,自然的接过瓷瓶,“谢谢啊!”
说话间,她取了一颗糖丸送进嘴里续命。
夜景辰的眉心微几不可察的动了动,没有多说什么。
次日。
苏七跟夜景辰才吃完早饭,百里天风便给回话,赤医师的尸体可以剖。
夜景辰没跟苏七同行,他要负责去与荣善大王交涉巫部落的事,苏七跟着百里天风离开。
她没急着去验尸,而是先把凌晨时子时三刻到子时五刻间,路过医殿的几个人聚到一起,准备讯问他们。
几个人当中,有两名侍女,三名侍卫。
两名侍女是内务局的,临夜送了些东西去各个宫殿,在回内务局的时候
,途经了医殿。
而三名侍卫分别殿前的,以及紫罗夫人宫里的。
按照他们交待的时间线,两名侍女要晚于三名侍卫经过医殿。
所以,苏七先讯问了三名侍卫。
第一名侍卫指出,他当时是子时三刻从医殿路过的,当时匆匆一瞥,看到了赤医生坐在太师椅上,正在翻动着一本医书。
剩余的两名侍卫是一起的,他们是在临近子时四刻的时候途经医殿的,只见到一个身着医师服的人背对着他们,因为隔得远,他们也不确定看到的人是不是赤医师。
而两名侍女想了半晌,才犹犹豫豫的开口。
“我们是子时四刻末的时候,看到赤医师坐在太师椅上,头部微微向侧偏着,像是睡着了一般。”
苏七蹙了下眉,几个人的证词与时间点都正常,唯一让她可疑的是,两个侍女所见到的赤医师,他当时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对劲。
“你们好好回想一下,当时赤医师心口处有没有被人刺过?另外,桌案上的医书与茶水,是以一种什么样的状态呈现的?”
两个侍女绞尽脑汁的想了好一会,最后还是摇摇头,“我们急着回内务局,所以真的没有仔细看。”
正当苏七愁眉不展时,一个侍女忽然小声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