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七扫了几眼纸上的内容,上面写的是蛮语,她看不懂,只能先将纸条贴身收好,然后迅速把盒子砸坏,扔到一个角落里,洒了几把泥土将其掩盖住。
又将原先放盒子的地方也洒上灰,造成一种盒子被土灰掩埋已久的假象。
做完这些,苏七刚准备离开,几个人突然从上面跳了下来。
来人并不是管家与她雇的那几个年轻人,而是训练有素的侍从。
紧接着,管家的声音从上面传下来,“姑娘,是巫部落的长老大人来了,还请姑娘上来一见。”
苏七确定自己没留下什么纰漏后,这才与几个侍从擦肩而过,顺着竹梯爬了上去。
巫部落的长老年纪较大,背脊弓着,不停的咳嗽几声,似乎身体不大好。
苏七与他见了礼,主动讲述了一遍
长老只是瞥了苏七一眼,没有要开口答话的意思。
直到话朝她问道:“你在
苏七一脸真诚的点点头,“我在子,其它的什么都没有
。”
长老刚要再问,嘭的一声,整个土坑完全塌了下去。
苏七暗自松了一口气,密道被掩埋,至少不用担心她作假的事被识破了。
巫部落的长老用蛮语跟侍从对话,语气似乎不大好。
管家见情况不对,也用蛮语与长老说了几句,大概是珀拉家在巫部落的地位不低,长老便没再追究了,带着他的人转身离开。
苏七最后看了一眼眼前的废墟,随管家往珀拉家走。
半路上,她迎面碰上找过来的百里雯齐。
“你身体不好,怎么没在房里休息?”
百里雯齐笑着看向苏七的左手,“你的手也不好,怎么还要频频外出?”
两人相视一笑,最后还是苏七求饶了一句,“算了,我们俩彼此彼此,谁也不要说谁了。”
“你要打听的事,已经打听好了么?”百里雯齐睨了一眼苏七,“我们还需要在这里逗留几日?”
苏七抿抿唇,“已经打听好了,我们在珀拉家休整一晚,明早出发返回都邺城,可以么?”
百里雯齐点点头,反正他只是陪着她来的,什么时候离开都可以。
次日一早,苏七婉言谢绝了老妇人的挽留,开始返程。
路过火部落的时候,苏七去看了珀拉氏,她要处理
完她男人的丧事,才回巫部落。
离开火部落,才走了没多久,一匹棕色的烈马便停在了马车面前。
苏七还在听百里雯齐说狩猎的趣事,马车突然一个停顿,惯性使然,她差点撞到车厢壁上。
百里雯齐的脸色沉了沉,掀开马车帘子,不悦的朝驾车的随从斥问道:“怎么回事?”
一个随从压低了声音禀道:“少爷,是是……是那位来了。”
百里雯齐抬眸朝前面看去……
与此同时,苏七也看到了骑在马背上的夜景辰。
他还是一贯的黛色锦袍,大概是接连赶路,他的脸色不太好,拽紧缰绳的十指被勒出道道红印,眉心拧紧,黑眸冷冽,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周身萦绕着一股吞天噬地的气势。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织,夜景辰的目光霎时软了下来。
可当他看到苏七身边坐着的百里雯齐,他的眼底迅速凝聚出一团浓郁的怒意与杀意。
他在都邺城的人,拦截到了苏七要送往隐一城的信,然后飞鸽传书给了他。
从隐一城到这里,他没日没夜的赶了三日。
直到他的视线落到苏七的左手上,那处被纱布包扎得严严实实,显然是伤得不轻,他眼底的怒意渐渐消散,只剩下了
暗中的心疼与一丝无可奈何。
“苏七。”
听到夜景辰唤苏七的名讳,百里雯齐微微一愣。
还没待他回神,苏七已经径直跃下了马车。
她别扭的瞅着他微微冒出胡茬的下颌,“夜景辰,你怎么……啊!”
她突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裹住,整个人凭空飞起,眨眼间就骑到了马背上,还跟上次一样,坐在他的前面。
他的双手自然的绕过她的腰,拽住缰绳,“可还有东西没拿?”
苏七下意识的应了一声,“没有。”
她的话音一落,他便直接甩动缰绳,让烈马调了个头,飞快的朝都邺城而去。
马蹄扬起阵阵尘灰,百里雯齐还坐在马车厢里,静静的看着苏七与夜景辰远去。
直到两人消失在视线范围内,刚才说话的随从才敢倒吸一口凉气,“王子,苏姑娘竟是那人的人么?”
百里雯齐没有说话,只是盯了好一会他们离开的方向,而后才将马车帘子放下,“走吧,我们也回去。”
苏七的左手不能动,只能用右手紧紧抓住夜景辰的袖子,生怕自己会被颠下去。
大概是感觉到苏七的不适,夜景辰改变方向,将马停在一处小湖旁边,护着她跃下马车。
两人相对而站,一时间
谁也没有要先开口的意思。
良久,还是苏七深吸了一口气,打破沉默。
“我……我去了一趟巫部落,想去打听关于米拉尔的事,然后,我在那边找到了一样东西。”
说完,她小心地取出贴身藏好的半张纸条,递给夜景辰,“全是蛮语,我看不懂,你看看上面写的是什么,会不会跟迷魂香的解药有关。”
夜景辰接过纸条,淡淡的扫了几眼,“的确跟解药有关,但只有半张。”
他说话的时候,视线始终落在苏七身上,宛若其它的东西都与他无关,他的眼中只有她一般。
苏七得到答案,当即松了一口气。
“只有半张也不要紧,这张纸条是被人正常裁下的,如果我猜得没错,这应该是当年和藏长老的一种保命手段,另外半张很可能掌握在蛮族族长手里。”
苏七怕夜景辰听不懂,又将和藏长老的往事跟他说了一遍。
随着两人的交流,气氛逐渐回到了从前。
苏七没解释失踪的事,夜景辰也没问。
不管当中如何曲折,只要她没事,他什么都能接受。
苏七也同样,只要他不做出出格的事,她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两个人小心翼翼的维护着那一张一捅即破的窗户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