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对司马雅柔的信任,曹铮没有多问什么,算是把她所求的应下了。
两个姬妾打架的闹剧传得沸沸扬扬,朝中官员皆有耳闻,便有性格耿直的官员上书弹劾,言说太子作风不检,又无力管束姬妾,有损皇家颜面。
上书的官员在次日早朝又当众提了出来,这引起了皇帝的不满。原本是太子行为不端,丢了皇室的脸,可即便有错也是家门内的事,被这耿直不讨人喜欢的御史一提再提,简直就是当众打皇上的脸。
偏偏御史还没有这样的自觉,义正言辞道:“太子此行影响极其恶劣,应当严惩。”
话音落后,满朝鸦雀无声。人人都在心中敬佩御史“不知死活”的英勇。
这件事即便激起了皇上对太子的愤怒,眼看也要转移到御史身上了。
老实巴交的御史在隔天被随便找个理由下了狱,倒也没有怎么着,愤怒的皇帝只是想把他关一阵子。此行却引得朝臣心思活络起来,暗中议论是皇上对太子十分器重,因而偏袒至此。
太子主张的修行宫一事重又提及,这一次支持太子的人又多了不少。
朝堂上热议的事情转眼
又变,仙灵散解药里稀缺的药材始终没能正常流通,终于谣言传出,说是太子偷偷收购了药材,预备着高价卖出。
此时结合着令人不满的御史下狱事件,便有清流一派的官员抱着死谏的决心收集了罪证,在御史下狱的第三天朝上启奏。
“臣听闻京中药材稀缺,使得大部分官员的仙灵散之毒无法可解,乃是有人蓄意收购抬价、扰乱平衡,请陛下严查、严惩!”户部侍郎义正言辞地说。
皇帝曾身受仙灵散之毒的苦楚,闻言当即重视起来,惊讶道:“是何人如此大胆?”
户部侍郎字正腔圆道:“臣手上有几份证据,均指向太子殿下。”
皇帝勃然大怒,而曹旭当即慌慌张张地跪下来,道:“父皇!儿臣当真不知此事!”
皇帝抖着手翻看过证据,“啪”地甩到太子面前,怒道:“你说不知?你自己看看!”
曹旭一看之下,险些晕过去。这上面居然是三处他私下开的药铺,其中藏匿的药材虽然不是全部,可已占了七成份额,眼下暴露出来,他此番要赔个干净了!
这么短的时间,户部侍郎一人怎么会查到这么多
?!
见太子抖着手怒瞪户部侍郎,皇帝抬高音量,怒道:“你可知罪?”
“父皇!”曹旭语气含悲,打定主意不能认罪,道:“儿臣真的不知,请父皇明察!”
朝上安静了片刻,终于有太子派系的官员站出来说:“启禀皇上,臣以为此事来得突然,若仓促处置恐怕会使太子蒙冤,不如请刑部查清楚了再做打算。”
这话说得中肯,当即得到了不少人的支持。朝堂之上讲究个中庸,即便不站在太子那边,人们也不会做事太绝。
中书令高元白道:“启禀皇上,臣也以为应当彻查,不如就由微臣主持细查,免得冤了太子殿下。”
高元白原本就分管刑部和户部,他来调查也正常,皇帝被朝臣说得脸色稍微缓和,说:“此事就由高爱卿去办吧,另有一点,找到了药材尽快分发出去,被再让仙灵散影响朝堂!”
“臣领旨!”高元白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跪在地上的曹旭则眼前一黑。
吾命休矣!
太子接连因姬妾争斗和囤积药材之事深陷流言,皇帝极其不满,下朝后到底把他叫去御书房训斥了一顿。
曹铮回府后,
用平稳地语调把事情说了一遍,竟然半丝幸灾乐祸也没有,司马雅柔颇有些奇怪,“你果然什么也没有说吗?高大人就这样由着你独善其身?”
“那我还能怎样?”曹铮反问道:“人人皆知我被削了亲王位,式微之下如何参与弹劾太子?”
说到这里,司马雅柔微微蹙眉。她没有忘记曹铮是为了她惹怒了皇上,虽然在司马府的人面前装得强硬,她内心还是觉得对曹铮有所亏欠的。
反观曹铮,他一直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和以前一样做自己的差使,正常上朝下朝。
似乎是从她的表情里看出了什么,曹铮微微一笑,说:“不必觉得对我有所亏欠,该是我的,始终会是我的。父皇生气不过是一时片刻,来日碰到机会,寻个由头便又会封赏了。”
话是这么说,司马雅柔心中始终不安,下定决心要为曹铮争取到高元白作为助力。
关于仙灵散解毒方的事情风风火火地调查起来,司马雅柔早已把太子囤积药材的几个地方都查得清楚交给了曹铮,也就没有再管,一日从无机阁回来之后,把一个小药瓶递给曹铮。
“这是
什么?”曹铮问。
司马雅柔说:“我亲自研制的仙灵散的解药,你若是再与高府的人谈判,带上这个。”
曹铮心知她此举不会是心血来潮,边问:“有何益处?”
司马雅柔解释道:“方缪给的解毒方子药性略强,特别是乌贼骨一味,并不适合中书令的体征,这解药对身体更有益处,你拿去可再争取些主动权。便……借无机阁的名义吧。”
曹铮了然地点点头,两人一起用过饭,很快就到了他和高锐约定的时间,曹铮自出府赴约,司马雅柔也换了一身衣衫,赶到一个僻静小道里的茶楼。
“丽姬可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司马雅柔打量着周围空无一人,思忖这指不定是丽姬私人所有的,因此说。
“请坐吧。”丽姬的面孔改换,笑得有些温婉,说:“琴姬已经死了,多谢四夫人襄助。”
“你知是我?”司马雅柔勾唇一笑,在她对面坐下了。
丽姬亲手为她斟了茶,一边说:“当日我与琴姬一同被关了起来,第二日,我却单独被放,外界只说琴姬对我打骂生事,并非我之责。此事若是无人相助,丽儿是不可能逃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