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齐一早就在殿外候着,听到皇帝的传唤之后,立刻信步进门,行礼问安后,皇帝又把刚才的问题又问一遍。
“回父皇的话,昨夜儿臣和四哥审问刺客,可儿臣和四哥都认为,刺客的招认不足为信,为免影响父皇的判断,请父皇饶恕儿臣隐瞒之罪。”
皇帝气愤的呼吸急速起来,抬手指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两个儿子。
“好,好!你们都不说是不是?”
曹铮和曹齐跪在地上,齐齐对着皇帝请罪。
“你们一日不说出刺客招认的幕后主使是谁,就一日不要领差事,四王妃在牢里也不得放出!滚!”
皇帝将颤抖的手收了回来,看着两个儿子离去的背影,无奈的叹了口气。
片刻之后,一个灰衣人悄然出现在皇帝的身边,躬身将一张写满了字的纸交到他的手里。
皇帝展开来,映着灯光仔细看过后,扶着桌子,慢慢的阖上双目,瘫坐在椅子上。
“果然是太子吗?”皇帝的声音显得更加无力。
“回皇上的话,是王妃被关进邢监司的第二日,太子就去器物司取走钥匙,前去探望,器物司的人都可做证!”
“你先退下吧!”皇
帝叹了口气,挥手,灰衣人悄无声息的隐在了大殿的角落里,一如刚才出现时般的无声无息。
曹齐和曹铮两人并行出宫,同坐一辆马车,走在朱雀大街上。
马车将外面的嘈杂声隔开,曹齐的神色看起来有些犹豫,拿着桌子上的一只苹果,不断的丢来丢去。
“四哥,你说父皇真的会因此更加怀疑太子吗?”他看着曹铮一脸平静的靠着车厢壁,闭目养神,终于忍不住问道。
曹铮缓缓睁开眼睛,缓声慢语,“有时让人猜疑真相,比直接明白告诉,更容易相信那个结果。”
正是晌午时分,初秋的天气并没有夏天过去而变得凉爽,太子烦躁的将屋子里的茶盏器皿等物全部丢了出去。
府里的下人们看着那些价值千金的瓷器,瞬间就变成了碎片,都战战兢兢的跪在屋外,没有一个人敢进去劝阻。
直到太子府的管家冯章慌忙从外面赶回来,刚一踏进正屋的门槛,又一个砚台差点砸到他的脑袋。
“奴才参见太子殿下,有要事禀告!”
太子这才暂时收手,“关门进来!”
府中的下人们这才趁着大门关上的时候,小心翼翼收拾
着外面的狼藉。
冯章从没见过太子生这么大的气,认真的在脑子里组织着措辞,将宫里发生的事告诉他。
“四王爷和五皇子已从宫里出来,皇上大发雷霆,说是要免去四王爷和五皇子的差事。”
太子背手立在窗前,今日一大清早就从邢监司里传来消息,说是抓住了刺客,经过一晚的时间,曹铮不可能什么都没有问出来。
“你确定?”
“小的是问了李总管,才回来跟太子殿下回话的,千真万确,不敢有半点隐瞒!”
冯章把身子躬得更低,小心翼翼的回答。
太子紧皱眉头,砰的一声打开了窗户,夹杂着热气的风吹来,他觉得更加烦躁。
曹铮和曹齐这两人究竟是在搞什么鬼?为什么没有跟皇帝借机说起是他主持刺客行刺?
这些问题萦绕着太子的心头,一盏茶的时间过去,冯章依旧没有听到主子有任何的动静,飞快的朝太子喵了一眼,只见他已经坐在椅子上,眼皮紧闭。
“殿下,奴才再去四王府打听打听?”冯章试探的问道。
太子猛的睁开眼,“不必了!”
他目光里迸射出无仇恨的光芒,好个曹铮,竟然用
这种办法博得皇帝的同情,让皇帝更加猜疑是他主使刺客行刺!
门外又有一个人影出现,三短两长的敲门,太子吩咐冯章让人带进来,是一个小厮打扮的人跟着进来。
那人跪下行礼问安之后,就沉默下来,太子挥了挥手,冯章很有眼色的退下将门关好,而后站在门口,劫后余生般的抱着手臂离开。
“太子殿下,皇后娘娘要您早做打算,司马雅柔留不得。”
说着,那人递给太子一张密信。
太子打开看了之后,立刻将信用火折子点燃,扔在香炉里,“回去告诉母后,让她尽管放心。”
中秋节刚刚过去,月亮由一轮圆盘渐渐变得椭圆,晴朗的白天过去,到了夜里月色更加皎洁。
这样的月色洒满大地,不会吝啬任何一个角落。
就连司马雅柔所在的牢笼,皎洁的月光也会透过天窗照在牢中。
莫名的感受到一种不寻常的气息,用过晚饭后,司马雅柔就察觉到监牢里的守卫更加森严起来,就连平时来送饭的看守,都由两个人变成了三个人。
司马雅柔将匕首紧紧的揣在怀里,香荷守在门口,一旦有人进来开门,就会立刻
被她发现。
“你还是过来吧,就算有人要来图谋不轨,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司马雅柔朝着香荷招手,示意她和自己一起躺在铺了厚厚褥子的地上。
“不在这个时候?小姐的意思是说,还会有人来对吗?”香荷依言坐到司马雅柔的跟前,两人依偎着说话。
司马雅柔就跟香荷简单的解释了,杀人放火的最佳时机是在夜里的三更,这个时候是人警惕性最低的时段,香荷听到毛骨悚然。
“那该怎么办?”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里已经布置了天罗地网,不管谁来都是一个下场。”
话音刚落,就听见似乎是有人脚上绑着种种的铁链,被人押送着靠近。
司马雅柔警惕的朝门口望去,只见两个看守押送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女人,粗暴的将她关进了旁边的牢房里。
“进去吧你!”
那女囚踉跄了一下,瘫坐在地上,抬头往司马雅柔的方向望来的时候,满脸的泪水,有楚楚动人之色,她挨着司马雅柔隔壁的栅栏坐下,将脸深深的埋在膝盖里。
等到看守离开之后,香荷拉了拉司马雅柔的衣袖,示意要和女囚保持一定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