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天翔站在院子里看着天空中越下越大的雪,脑海中出现了五年前在初雪中跳舞的小身影。
那晚,他看着单一诺在雪中舞动的身姿,听着她唱的歌,心中十分难受。
他暗暗发誓,从那以后再也不会让她再唱出那么忧伤的歌。
五年的时间过去了,他依旧没能完成他许给她的诺言,没能让她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
现在,他甚至不知道她究竟在何方。
越想越自责,想到她可能受得苦心如刀绞,他恨不得马上掰开那些人的嘴,逼问出她的下落。
可他每一次有这样的想法时都会想起和她分别前她的嘱托,他一次次安奈下那份冲动,告诉自己,他要等她,直到她回到他的身边。
“平儿。”苍暮看着他十分消沉的背影蹙眉问,“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下雪了,回来待几日。”他头也不回的说道。
“从庆城到飞云阁的距离来看,平儿应该是一路轻功而来,这么着急,仅仅是因为下雪了吗?”薛淼闪身出现在他的面前,邪魅一笑。
他看着面前本是他长辈却又像个孩子的男人,严肃的问:“有没有她的消息。”
薛淼收起笑意,“
刚回来,还没来得及回去看看你舅母就来找你了,你就不关心关心劳累了几个月的……”
“有没有。”他冷冷的打断他,“知不知道她在哪。”
直视着他的眼睛,薛淼知道他冷厉的背后隐藏着自己的脆弱,不由得动了动嘴唇。
差点,就差他的最后一个眼神他就会说出一切。
关键时刻,发觉自己失态的胥天翔别开头,看着缓缓飘落的白雪默默诉说着内心对她的思念。
薛淼和苍暮都感受到了他由内而外的忧伤感,心疼不已。
心疼他的同时也心疼着单一诺,虽然他们还不知道她为何不愿第一时间去见他,但是他们相信,她是对的。
殊不知,她只是因为害怕才不敢面对他,怕他不肯原谅她再一次离开他,不愿再接受她,所以才会安耐下心中的思念,在他不远处默默向他道歉。
燕子拿着一个刚换上热水的汤捂子来到院子里,“不去见他吗?”
他此刻和她共处一个区域,即使飞云阁占地面积很广,飞身过去也用不了半盏茶的功夫。
受过半年多相思之苦的燕子很明白她此刻的心情。
之前,听到她说石头就在晋城外的时候她也
有过这种情绪,那种激动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体会。
她颤抖着手结果汤捂子,看着落在脚下的雪花紧抿双唇,极力克制着自己。
燕子没有发现她的异样正要再次询问,石头突然喊了她一声,找了个借口让她回了厢房。
石头是个心思缜密的人,和单一诺在一起的几个月里,也发现了她对胥天翔的情感,知道此刻她很难受,让她自己待着是对她最好的安慰。
听到石头的解释,燕子把窗子推开一条细缝,默默看着妹妹孤独的背影。
雪越下越大,站在雪中的单一诺和胥天翔分别被燕子,石头和苍暮,薛淼催促着回了厅中。
苍暮收到单一诺不想让胥天翔知道她回来的消息,亲自把薛雨霜曾经的闺房打扫出来,因为这里是飞云阁中除了他不会有其他人来的地方,所以只有住在这里才有可能会瞒住胥天翔。
来这里之前,她也猜到苍暮可能会安排他们住在这里,不仅自己脱簪素衣,也嘱咐了燕子和石头。
曾经住在这里的人是苍暮最爱的女子,她在他们成婚时搬离了这里,此后也没有再回来过,更没有旁人居住过。
她在死之前让薛淼告诉
他,她在这里留了些东西。
回到这里后,他在这里待了很久才出去,然后把这里锁上,除了他再也没有人进来过,也是以此来表达他们对薛雨霜的尊重。
住在这里的单一诺也一样,进门前她会俯身将身上的雪和脚底的泥土都清理干净。
也会十分小心的使用院子里的所有器物。
更是在翌日一早发现雪停时,第一时间出来和燕子还有石头一起清理院子里的积雪,以免在雪化以后踩得满院子泥脚印。
“诺儿。”苍暮疾步而来,夺下她手中的铲子蹙眉道:“你身子这么笨重怎么能干这个,万一……”
“师傅别紧张。”她拍着他的手背,“运动运动,对孩子和我都有好处。”
苍暮信任她,可他还是担心,伸手就要给她搭脉。
她巧妙躲过他的手,笑眯眯的说道:“对不起师傅,我暂时不能让你给我搭脉。”
“为什么?”他疑惑的看着她。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原因,但请你相信我,我真的没事。”她认真的看着他道。
相信她是他现在唯一能为她做的,听到她这样的话他红了眼眶,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小心翼翼的走扶着她到长
廊上坐下。
自己转身去和燕子还有石头一起去扫雪。
他不敢在她面前多做停留,怕她看到他眼眶边打转的泪水,怕她看透其实他知道她的用意而为他难过。
打扫的时候,他在心底对他去世多年的妻子说道:霜儿,为夫看到你留下的宝藏了。
单一诺见他们忙着便自己去了后院的小凉亭,站在这里可以看到鬼峡的全部面貌,下了雪以后,原本地势险峻的鬼峡被皑皑白雪覆盖后却变成了人间美景。
赏雪思人的同时,左手安抚着在左边一直不停踢她的小家伙,右手不停的抚摸着右边的肚子。
下过雪以后出鬼峡的路湿滑难行,胥天翔也因此一直没有再去庆城。
一连数日去苍暮院子都扑了空的他转头去找薛淼。
刘静正在院子里做女工,见到他进来疑惑的看着他身后问:“相公没回来吗?”
他蹙了蹙眉,看了眼身后的云木,立刻转身再次去了苍暮的院子。
薛淼说要和他一起去和苍暮商议事情,大概晚间才能回来,可刚从苍暮院子过来的他却并没有见到任何人。
感到不对的他总觉得他们这些日子的不见人影,应该和他的小女人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