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家听说姜娅楠被留在宫中甚是欢喜,就算位份不高也比被人说三道四的好。
勤于政务的太上皇后宫只有五个嫔妃,加上她是六个,太上皇只有在她入宫的前两天象征性的来她的寿康宫两次便再也没来过。
一年过去了,他都没有碰她一次,怕她郁郁寡欢还修了暗道让她可以随意出宫。
也在他自己的寝宫修了一条暗道到寿康宫,那个寝宫的位置就是现在雨心殿所在的位置。
单一诺也总算知道胥天翔那年是怎么从雨心殿不生不息的来到寿康宫的了。
只是现在知道也没有太大意义了。
“一天他喝醉了,从密道过来。知道他是装醉但是没有揭穿,听他说了很多情话,心里乐疯了。”太皇天后看着头顶的床幔道,“那晚哀家把自己交给了他,其实入宫的半年后,哀家就把心交给了他。”
任谁能看着一个男人那样呵护自己不动心,更何况他是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
听到清音跟她说他早就在街角偷偷关注着她了,她的心就被他彻底俘虏。
当年的皇后心机深沉,他怕独宠姜娅楠,导致皇后的嫉妒从而生出暗害她的想法才修了这些密道。
他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让人以为他根本就不理她。
老天却十分眷顾她,
刚侍寝两个月她就有了身孕,深居简出的她怀孕生子都没被旁人发现。
“哀家怀上先帝时他很高兴,说要用这个孩子保哀家一生安康。”
分娩时,她却难产了,他不顾什么产房忌讳在床榻旁握着她的手哽咽道:“早知如此,朕绝不让你生子。”
艰难诞下麟儿,她又活过来以后他就一直喝着汤药,不再让她受孕,他怕她会因此而离开他。
年纪尚小的她却误解他是因为有了先帝就不要她再有孩子了而郁郁寡欢。
他也因此觉得她是心里还有无尘而郁结。
皇后知道了寿康宫中有个已经一岁的皇子时,立刻对他们母子下了毒手。
多亏清音及时发现,救了他们母子一命。
太上皇一气之下废了皇后,将皇后之位和太子之位给了他们母子,也赋予了他们无上的权利以自保。
无尘法师是在先帝八岁那年被太上皇找到安置在皇家寺院的。
曾经太上皇还去找了无尘几次,每次去都会逗留一日才会再次返回宫中。
太皇太后没想到他是去把佛珠交给无尘,让无尘尽快找到有缘人了结使命还俗来找她的。
心早就给了他的她,看到这些怎么能不后悔,后悔她没有跟他直白的表明心意,后悔让他带着遗憾而去。
死了死
了还给她想好了后路,让无尘拿着翡翠找她,用那个龙头拐杖让她能全身而退,跟无尘远走高飞,脱离皇宫的束缚。
他哪里知道,她是甘愿留在这里,因为只有这里有他的痕迹,所以她不愿离开半步。
“一诺丫头,千万不要步了哀家的后尘,哀家这一生就是错在嘴太硬,不肯将自己对他的感情宣之于口才会留下这个遗憾。”
太皇太后泪流满面,将那两块翡翠放在一起,虽然一个是碎的但看着还是那样的般配。
“告诉平儿,将哀家和他葬在一起,同椁而葬,哀家要好好的跟那个傻子说道说道,让他知道他把哀家推给别人是多伤哀家的心。”
单一诺听到这里当然明白这个年迈的老奶奶想要做什么,她抱住太皇太后哽咽道:“奶奶,你不要走,不要丢下我……”
放在她肩膀处慢慢滑落的同时,她知道那颗跳动的心脏也已经戛然而止……
“木,木,木……”
她一声声的喊着,声音也越来越大,越来越慌张。
胥天翔和云木冲进来,云木搭脉后摇头道:“寿寝正终。”
寿寝正终。
单一诺哭着哭着勾起唇角,拉着太皇太后的手说道:“奶奶,您别慌,我相信爷爷一直都在原地等着你呢!”
同样悲痛的
胥天翔忍不住将抽泣着的她揽在怀里,轻声安慰着。
太皇太后薨了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皇宫,胥天翔想要单一诺回淳王府,以免她再遇到麻烦。
她却坚持要送太皇太后一程,不肯离开。
想到她若是不在会引起宗亲的不满,最终他同意她留下来,只是不准她离开他的视线。
嘱咐完她,他的大手就直接牵上了她的小手,任她怎么挣脱都挣脱不开。
宫中的众人很快赶到,所有人进入寿康宫以后都将目光停留在单一诺的身上,最后搂着贤妃前来的胥天宇更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不,不能说最后,最后来的人应该说是袁鸶鸶。
胥天翔不想让单一诺留下是怕她见到胥宛月情绪激动,没想到胥宛月却没有出现。
袁鸶鸶的到来还是让她差点失控。
握着她小手的大手不停的收紧着来提醒她不要冲动,变得稳重的她也慢慢稳定下激动的情绪,垂眸立于他身侧。
两个时辰后,宗亲们也都赶到了这里,灵堂也都布置妥当。
“淳王妃也在啊!”太后突然看向单一诺问,“你身子可将养好了吗?如果身体没恢复好,就先回去吧!养好身子最重要。”
胥天翔在袁国公夫妇下葬那天故意说了单一诺小产的事,为的就是
让宗亲们都知道她有过身孕了。
太后还曾挑拨宗亲前来询问什么时候圆房的事被他几句话怼了回去。
今日太后当着众人的面询问此事,定是不安好心。
单一诺轻轻拍了拍胥天翔的手背让他放开她,然后上前两步福身行礼道:“多谢母后挂念,臣妾已无大碍。”
“哀家认识你还是先回去养身子,别落下什么毛病。”
“太后所言极是,郡主的身体要紧,若是伤了身子,明年还是无法替淳王生个一儿半女的,就犯了七出之条了。”
刚走到殿外的谭晴雯接着太后的话茬意有所指的一阵嘲讽。
胥泓信早就到了,已经在人群之中看了单一诺半天,谭晴雯之所以会晚到是因为承亲王妃身体不适,她跟着随身照顾。
自以为会占上风的她扬起下巴,不削一顾的看着单一诺,眼神中带着胜利者的得意之色。
小人得志的她忽略了一个致命的问题。
单一诺岂是她这无足轻重的三言两语就能打压到的?
如果有人能看懂单一诺的表情和眼神的话,应该会知道,谭晴雯这就是自己送上门来找虐。
憋了一肚子火,又忍着强大的恨意,早就想宣泄的单一诺终于爆发了。
“本妃有没有犯七出之条还不用郡王妃来提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