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大人被苍梧说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忍不住道:“殿下,您怎么帮着孟星河那罪臣说话!”
“他是不是罪臣,你我心里最清楚。”
苍梧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眼神之中,闪过一丝鄙夷之色。
“而且,我发现,比起孟星河这种目中无人,不把孤放在眼里的大臣,似你这般,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利用孤来报复你家私仇的人,更值得孤寻味。”
“殿下……”
“好了,你不用在孤面前装可怜表忠心,回去你家里,把你的女儿看好就够了。孤担心,你的女儿一时受了刺激,只怕会跑到大理寺去做什么事出来。这几天,你就别让你的女儿出门了。”
“……是。”
尚书大人愣愣的磕了个头。
太子殿下的意思,这是要给他的女儿张芮瑢禁足了吗?
等尚书大人离开之后,魏公公才摇着头叹息了一声:“真是最毒妇人心呐!”
苍梧转过头去瞥了魏公公一眼,魏公公吓了一跳,连忙低下头去:“是奴婢失言,奴婢只是感慨,这女子受了委屈的时候,当真可怕,那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的。”
“那倒未必。”
苍梧淡淡的回
了一句,但并没有多做解释。
因为他忽然想起来宋熙姣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那时候,他还以为宋熙姣是忽然转性了,后来才知道,原来她是换了个芯儿。
仔细想想,那时候她刚过来,发现自己莫名其妙多了一个丈夫,多了一个儿子,还多了一个卑鄙的兄长……如果换成是张芮瑢,只怕早就疯了,像如今陷害孟星河这般,和宋渊寒来个鱼死网破了!
可是宋熙姣没有。
那小丫头,她一门心思的做事赚钱,改善自己的生活,对自己卑鄙的兄长,也是以善为先,即便后来他坑了自己一次又一次,只要他伸出援手,她就总是会心软,转过身去帮衬他,最终,也以心换心,唤回了兄长对她的兄妹之情。
想到此处,他的心里蓦然一痛。
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她才会如此痛恨自己的背叛,无法原谅害的她满门抄斩的自己吧。
仔细想想,如果那时候,他更把宋家人挂在心上,就该在回京的第一时间,找到父皇把这件事说清楚,把宋家人保下来。
可是他没有。
因为他知道,父皇已经知道了他对宋熙姣的重视,就绝对不敢
碰宋熙姣。
那么,只要宋熙姣没事……他就可以暂时把心思放到更重要的事情上。
他错了。
只可惜,现在即便他知道他错了,也已经晚了。
……
“喂!你到底认不认路啊!”
九月末的天气,还是有些炎热,尤其是在正中午,大太阳赤裸裸的烤着,走上几步就要出汗,可是现在,宋熙姣已经跟着桥牧走了三条街了,还是没到她想去的地方。
桥牧也是一脸尴尬:“上回来临城的时候,我是陪着陛下一起来的,明明去了那学堂好几次,怎么忘了呢。”
“你真是气死我吧!早说你忘记了,我就不跟着你瞎走了,你跟我过来,我们找个人去问问。”
她拉着桥牧走到路边上,挑选了一个看起来打扮的干净清楚的年轻人问道:“请问,无雨书院怎么走?”
“哦,沿着这条街走到头,拐个弯就到了!”
那年轻人回答完之后,转而又打量了宋熙姣和桥牧几眼,好奇问道。
“你们去书院干什么?也想送孩子进去念书?我劝你们别做梦了!那书院早就满了,名额都排到七年后去了!等到七年之后,你们的孩子也长大了,早
干活寻营生去了,还念什么书。”
宋熙姣无奈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像是有孩子的样子?”
她年岁还小着呢!
桥牧赶紧朝那人道了声谢,跟宋熙姣朝街尾走去。
这无雨书院,便是晏无雨用宋熙姣给他那两万刀钱开办的学堂,而且还厚着脸皮,用了自己的名字做书院的名字,生怕别人不知道这学堂是他开的。
宋熙姣之所以想去看看,只是担心晏无雨在仙鸣关,心思也都在仙鸣关的学堂上,反而会疏漏了这里。
教育的事,还是谨慎严肃一点的好。
等她好不容易赶到学堂,跟门房说明来意之后,门房立即把她请了进去。
“哎呦,原来是宋姑娘!久仰,久仰!”
学堂暂时的管理人一看到宋熙姣,立即笑呵呵的拱起了手。
宋熙姣也笑着福身:“我今天就是想过来问问,你们这里有没有什么困难,晏无雨是我的人,他的困难,就是我的困难,我一定会帮忙解决的。”
那管理人笑道:“教材是现成的,教书的先生也有仙鸣关的先生过来传授解惑,能有什么问题?不过,要说能帮忙的地方,那还真的有一桩。”
宋
熙姣立即问道:“什么事?”
“哎呀,这还真是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啊,呵呵。”
管理人干笑几声,然后看着宋熙姣,试探着开口道。
“我听说,宋姑娘会定期往仙鸣关的学堂送竹纸过去,在下有幸,也得到过几张竹纸,哎呀,这可是个好东西啊!
不瞒宋姑娘说,已经有不少孩子向我问过,怎么仙鸣关的学堂的孩子都有竹纸,他们却没有。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毕竟,这学堂都是您宋姑娘开的嘛!呵呵。”
这话说的虽然拐弯抹角的,但就连桥牧这个直肠子都听懂了。
这人,是想要跟宋熙姣要竹纸。
宋熙姣自然也听出来了他的意思,却是歉然一笑:“我的确是一直给仙鸣关的学堂免费提供竹纸,但是,这已经是我的上限了。
我是个商人,不是家里有银山金山的富豪,总是免费提供东西,我也会变成穷光蛋的。所以,对不起,这一点,我恐怕无能为力。”
“哦……”
这管理人一听宋熙姣这话,脸上的笑容顿时荡然无存。
“合着宋姑娘说要帮我们解决问题,就是嘴上说说而已,哎呀,怪我,是我过于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