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锅?”
天气还有些微凉,孟星河坐在院子里,看着临时搭起的木柴堆上烧着的铁锅,好奇的看向宋熙姣。
“这又是什么新鲜玩意。”
宋熙姣笑道:“这哪是什么新鲜玩意,说白了,就是大锅鲜汤乱炖,只不过呀,咱们是边炖边吃。这汤底也是我这几天和军营里的掌勺、大娘一起研究出来的。喏,你先喝一口汤尝尝,鲜不鲜?”
孟星河这几天因为受伤只能吃流食,嘴里早就淡出鸟来了,闻言立即用勺子给自己舀了一碗汤,吹了吹,喝下一口,顿觉满口清香味道涌上喉舌,满足无比。
“鲜!”
宋熙姣端着盘子,先放进去几颗红枣打底,然后再扔进去菜叶子,看着他一口一口的喝着汤,指着桌子上的蘸碟道。
“待会这锅里面的菜啊肉啊的煮熟了,你就捞着吃。随便蘸这些调料,各种味道都有。我想去看看胡阙,你先一个人吃着。”
说完,她不顾孟星河急忙放下碗的起身阻拦,像只蝴蝶似的,翩然飞了出去。
孟星河啧了一声,只好皱着眉头又坐了回去。
心里老大不乐意的,随便用勺子将锅中的汤水一搅,正觉得鲜香的火锅顿时没了滋味,
陈禹就和魏朗、刘宗兴他们走了进来。
“将军!”
“叨扰了,将军!”
“看来还没开始吃,咱们来的正是时候。”
孟星河只抬头瞥了他们一眼就低下头去,冷道:“你们怎么来了。”
陈禹道:“宋姑娘说吃火锅一个人吃没意思,叫我们来陪陪将军,正好我们那也没开锅,便一起过来了。”
“用不着,你们去吃你们的!”
陈禹和魏朗对视了一眼,却是朗声一笑,往孟星河的身旁一左一右的入座,刘宗兴则是坐到了孟星河的对面。
孟星河见他们坐下,满脸无奈,但烦躁的内心也有了几分舒缓。
这火锅,仿佛又有滋味了。
于是他便把堆在面前的蘸碟往他们的跟前推了一推。
陈禹等人见状,不禁都哈哈直笑。
孟星河被他们笑的烦躁,不禁皱眉道:“你们笑什么!”
陈禹道:“姑娘说的真是一点没错!”
孟星河奇道:“哦?她说什么了?”
陈禹笑道:“姑娘说,你们尽管过去,那个死傲娇一定会说不用你们相陪,你们不用管他说什么,只管入座,我保证他不会再赶你们走,他脸上表现的再不高兴,心里肯定也是开心的!”
他学的宋
熙姣的语气惟妙惟肖,逗得孟星河咧嘴一笑,摇头道:“也就她敢这样说本将军,好了,闲话少叙,今天魏朗和刘宗兴凯旋,功劳甚大,本将军先敬你们一杯!”
……
兵营里面,热气熏天。
士兵们刚刚卸甲出来,就坐到火堆旁,一个个捧着碗,站在锅前,举着筷子抢着锅里的菜和肉狼吞虎咽。
他们看到宋熙姣从中经过,有相熟的便开口招呼:“宋姑娘来了!”
不相熟的也朝她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到了这个时候,他们也都听说了,孟将军之所以忽然改变了作风,开始给战死的士兵发抚恤的钱和勋章,都是宋熙姣的主意。
因此在他们的心中,宋熙姣现在的地位,那可是和孟星河平起平坐的。
宋熙姣见他们吃的开心,自己也感到开心。
“火锅好吃吗?”
“好吃,好吃!就是不够吃的!”
宋熙姣笑道:“够吃够吃,放心,我跟灶房都打过招呼了,备足了菜和肉,不够的部分,我来补贴,再加上你们大将军孟星河亲自上山给你们打猎来的那些珍禽,现在正在去皮放血,很快就给你们端过来了,今天别的不说,肉肯定管饱,你们尽管敞开吃吧。
”
“嗷嗷!”
一听这话,士兵们立即欢呼出声。
整个军营好似从来没有这么的激动过、振奋过、团结过,此时此刻,他们聚集在一起,再也没了往日的疲惫,和过一天算一天,把人头挂在裤腰带上的愁苦,只想马上再投入战场,和扶苏人拼个你死我活!
宋熙姣招呼完士兵,便朝着胡阙的扎营之处走了过去。
今天他也去打仗了,打仗之前,她特地没有去见他,就是怕他分心,今天仗打完了,这些士兵赶回来的时候,她第一个跑到城头,就为了去见他。
当看到他骑在马上,维持着士兵的秩序,阻挡着围观的百姓不让上前的英武的模样,心里的那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现在的胡阙,早已褪去了当初那轻浮又爱调笑的性子,整个人深沉内敛,也练出了一身的腱子肉,是一个合格的将领了!
“呦,姑娘来了!”
“宋姑娘!”
“胡大人,宋姑娘来了!”
胡阙兵营里的士兵,跟宋熙姣都是老熟人了,一见到她,纷纷出声打起了招呼,只不过他们实在饿的厉害,正吃到兴头上,便没有起身相迎。
听到外面的喊声,胡阙立即掀开营帐的帘子走了出来
,看到是宋熙姣,那张才年纪轻轻就饱经风霜的脸上立即露出了笑容。
“来了?”
宋熙姣奇道:“你怎么不跟他们一起吃?”
胡阙道:“哦,我刚统计完手下和战备的损伤损失情况,打算记下来待会呈上去,免得忘了。刚刚写完,你就过来了。”
“你也太敬业了吧,就连魏朗他们都是一回府脱了铠甲就开始吃饭了,就只有你,还惦记着写这些。”
宋熙姣掀开帘子,朝营帐里一看,注意到他在桌上写字用的,竟然是木板,不解道:“你怎么不用竹纸?”
“你给我的那些竹纸,早就用完了。我看手边有什么就用什么了。”
“用完了啊。”
宋熙姣捏了捏手指,也有些犯难。
她从锦州城离开的时候,店里的竹纸几乎都被郡守给买空了,她能带走的数量很有限,到现在用的七七八八,也快没了。
可是这里地处大漠,无法种植文竹,她就是想重新做竹纸也很难。
胡阙见她为难,立即道:“用木板也一样的,这些东西通报上去就行了,不会留存。”
宋熙姣却摇头道:“不行,这都是重要的数据,是你当兵生涯的纪念,怎么能如此糊弄,我得想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