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子清闻言站起身来,声音温和,只是听着,就让人如沐春风一般的舒服。
“你怎么能这样想,那都是她咎由自取,你不必为她负任何责任。好了,我们好不容易见面,就不要再聊她了。熙姣,我这次来,还给你带了一个礼物过来。”
一听到礼物,宋熙姣果然立刻就从那股复杂的心绪中抬起头来,好奇道:“什么礼物?”
看到她亮晶晶的眼眸,凌子清不禁笑了笑,轻点她的鼻尖。
“你啊,过来看。”
他带着宋熙姣走到一旁,打开早就放在那里的箱子,从里面拿出一幅画卷。
孟星河抱着胳膊站在一旁,满脸的不屑。
一幅画,有什么好看的?
自从他认识宋熙姣以来,就没见过她看过什么画啊字啊的,这小白脸,讨人欢心也不讨不到点子上。
还不如像他一样,送只小兔子。
结果,当凌子清当着所有人的面,把那幅画徐徐展开的时候,宋熙姣一下子愣住了。
因为那幅画画的正是锦州城。
而且,最显眼的地方,还画上了竹纸场,仔细一看,里面那穿着粉白裙衫的少女的身影,她手里撑着的油纸伞,伞面还是凌子清给她绘制的那一个。
城门附近,一抬深青色的
小轿晃晃悠悠,宋熙姣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是胡郡守专爱坐的轿子。
凌子清笑道:“怎么样,还喜欢吗?”
宋熙姣鼻头都酸了,过去那些在锦州城里快乐肆意的日子再次回到了眼前,她眼眶泛泪,感动的不知道怎么是好。
凌子清却只是淡淡一笑,把那幅画又重新卷起来,放到她的手上,微笑道:“这是用你教我的方法装裱的,你可以拿回去,慢慢的看,里面,还有一些暗藏的玄机,如果你感兴趣,可以找一找。”
“好!我今晚就回去好好看看!”
宋熙姣宝贝似的把那幅画抱在怀里,眼角还挂着闪闪发光的泪珠,嘴角边却已经绽开了大大的笑容。
“谢谢你师兄,你一定画了很久吧?”
凌子清微笑道:“也没有很久。”
“怎么没有很久,宋小姐你一离开锦州城,我们公子就开始画了!”
这时,清风突然走了进来,他走到凌子清的身旁,看到宋熙姣,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但声音还是满满的都是对她的埋怨。
“一天从早画到晚,我们公子说,没有宋小姐的锦州城像死了一样,所以他要画一个有宋小姐的锦州城。”
这话说的,把凌子清的心思暴露无遗。
宋熙
姣脸颊一红,正想着不知道怎么回应,凌子清先朝清风瞪过去一眼:“房间都收拾好了?”
清风赶忙道:“都收拾好了,地方虽然小了点,可总算干净,咱们带的被褥又齐全,整理好了,跟咱们府上差不多,就是寒气有点重。”
宋熙姣闻言赶紧道:“待会我让铁匠铺子的人给你装个火炉,就不冷了。”
“啧。”
孟星河一脸不爽的在她后脑勺上拍了一巴掌。
“跟你有关系吗?你凑什么热闹,你给我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他实在是忍无可忍了,抓住宋熙姣的胳膊,直接把她拽到了外面院子里,往墙上一扔,整个人就压了过去,抬手挡在她的肩侧,防止她跑走。
“宋熙姣,你是不是忘了你是谁的人,需要我提醒你吗?”
他整个人都快贴到宋熙姣身上了,居高临下的笼罩着她,几乎遮挡住了她身上的全部日光,把她整个人都拢在了自己的怀里。
宋熙姣不自在的左蹭蹭右蹭蹭,发现无法逃离,只能用手中的画戳着他的胸膛,防止他再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
“我跟你说了一千万次了,我对你……”
话才说出口,孟星河就作势低头,吓的宋熙姣赶紧捂住自己的嘴,
又赶紧捂住自己的脸颊,惊恐的瞪大眼睛,气道:“孟星河!你敢!”
孟星河勾起嘴角,露出一抹坏笑:“再敢说那种让我生气的话,我就当众吻你,让你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这辈子除了嫁给我,没有第二个选择。”
“你……”
“还有,给我听好了,这段时间要是让我看到你敢再跟那个凌子清眉来眼去的,看我怎么收拾你!”
宋熙姣气的皱起鼻尖:“你也太霸道了吧,我想跟师兄怎么样……”
“不许叫他师兄!”
“啊?”
“不许叫师兄。”
宋熙姣无语的看着他:“不叫师兄叫什么?难道直呼大名?”
孟星河好笑道:“你直呼我大名,不是叫的挺开心的,怎么到他这里就不行了?”
“那是……”宋熙姣仔细一想吗,还真是这么回事,为什么叫孟星河的名字就叫的这么顺口,叫凌子清就总觉得唐突了他?
孟星河见她自己都说不清楚,心里却很高兴。
因为她从未这般直呼过别人的名字,在他的心里,觉得这是宋熙姣和他亲昵的证明。
“总之,我和师兄怎么样,跟你没关系。”宋熙姣气的推了他一把,“你快走开,再这样,我要喊人了!”
“你喊啊,正
好把他们都喊出来看看,你是谁的人。”
孟星河明显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神色,不但不以为然,还轻佻的挑起一根她的头发放在鼻尖闻了闻,接着轻笑一声。
“要不然,我帮你喊?”
宋熙姣气的实在没有办法了,正想着要不要用力跺他一脚,两人身旁,忽然响起一个清朗温润的嗓音,在这寒冬之中,听着让人格外的舒服。
可是,这个嗓音却是宋熙姣现在最不想听到的。
因为这是凌子清的声音!
“熙姣,你竹纸场的掌柜托我带来了一封信,我刚才忘了给你。”
孟星河也听到了凌子清的声音,他得意的勾了勾嘴角,站直了身体,转过身来,走到凌子清的面前,抬眸道:“什么信,给我吧。”
凌子清看着他,淡淡一笑:“不劳烦将军,熙姣就在这里,我亲自给她就可以了。”
“没关系,熙姣在仙鸣关的大小事情,都是由我来处理的。是不是,熙姣?”
“是你个头!”
宋熙姣一点不给面子的白了他一眼,然后走上前把信接了过来。想起自己临走的时候走留下了三个多月的工钱,而今都过去了大半年,也不知道小六他们怎么样了。
想到此处,她急忙拆开了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