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熙姣听完,到嘴边上想劝她不要总是这么好吃懒做的话,就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否则,和对牛弹琴有什么区别?
但是,她可以帮宋清晗走上正路,却不愿意就这么把她当一个闲人一样养着。
想了想,她干脆换了一种态度。
“宋清晗,我现在不是在以你妹妹的身份和你说话,而是你的雇主。我雇你过来,是来给我干活的,不是来晒太阳的。如果你再这样下去,那我只能解雇你了。房子你不能住,饭你也不能吃。难道你想去大街上,继续要饭吗?”
本来宋清晗还坐在椅子上笑眯眯的,一听到这话,脸色登时一变,狰狞之色渐渐浮现出来,她从椅子上站起身,仗着比宋熙姣高一些的身高,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呵呵一笑。
“哎呦,真是看不出来!我们宋三小姐出息了,啊?在锦州城傍着胡小少爷,整天勾三搭四,净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没想到来了仙鸣关,这手段是越发高明了!怎么,攀上了孟将军,就想六亲不认?你就不怕我你做过的那些不光彩的事抖落出来!”
本来就有不少佃农跟着宋熙姣过来,再加上
宋清晗这么一嚷嚷,左邻右舍的不少人都从家里出来,竖起耳朵,悄悄的朝这边张望,想看看被孟将军看上的这个民间的姑娘,到底有什么过往。
宋清晗抱着胳膊,看着宋熙姣,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反正她在锦州城里,早已经名声败坏,一路从锦州城到仙鸣关,又不知道被多少男人骗过玩过,现在叫花子都做过了,还怕什么?
大不了,跟着宋熙姣一起完蛋!
宋熙姣看着她这副趾高气扬,好像自己真有什么把柄在她手上似的嘴脸,只感到无奈。看来有些人是注定死性不改,不会回头的了。
当初在锦州城,她联合胡郡守把自己赶走的时候,自己就该对她死心。
只是……她只剩这么一个亲人,还是想着再宽容一点,再照顾一点。
在心里叹了口气,宋熙姣抬起眼眸,眼神之中再无半点期待,平静无波:“你走吧。”
宋清晗一愣,看着宋熙姣,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让我走?”
“是,你走。”
宋熙姣转过身去,背对着她,声音冰冷。
“我留下你的时候,就对自己说过,这是我对你最后的容忍和照顾,可惜
你给我的只有失望。当初你跑到我的竹纸场大闹,我生了气,但还是让人给你送去一百刀钱,为的只是让你知道,只要你还认我这个妹妹,只要你愿意好好做人,我还是愿意帮你的。”
说着说着,宋熙姣的声音也低了下去,接着,她又转过身来,重新看向宋清晗,这一次,眼神之中充满了失望。
“可惜,你不但没有丝毫的感激,还反过来陷害我。这一次,就当我是我最后犯一次傻,从此以后,我跟你再也不是姐妹。你的死活,跟我也没有一点关系。你走吧。”
宋清晗愣怔的听着宋熙姣说完,发了一会呆,然后忽然抬起头大笑了几声。
“宋熙姣,你说的可真是比唱的还好听啊!乡亲们,仙鸣关的乡亲们,你们听好了!你们当成大好人大善人的宋熙姣,她在锦州城里,那是会勾引她的姐夫,勾引郡守家的小少爷,勾引美男子凌子清,人尽可夫的贱货!”
此言一出,偷偷过来看热闹的百姓果然都傻了眼。
给他们挖水渠,造风车,便宜卖给他们农具的人,居然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子?不会吧?
有那好事之人,生怕事情闹不
大,立刻就跟着附和起来。
“也说不准呐,知人知面不知心。”
“是啊,她才来几天,就把孟将军勾的魂不守舍的,这手段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哎呦,瞧她那样,一个寡妇,还整天穿的那么俏,谁知道心里怎么想的。”
宋清晗听着这些乡亲们的嘲讽声,总算出了一口恶气。长久以来,总是被宋熙姣压一头,在她面前抬不起头来的感觉一扫而空,这次也终于能够扬眉吐气了!
“宋熙姣,你口口声声说我落魄的时候,给过我一百刀钱,那我倒是要问问你,那一百刀钱,在哪儿?为什么我从来没有拿到过?还有,当初要不是你撺掇我逃婚,又在公堂之上,把我逃婚的事情抖落出来,我相公会那样对我?我会变成这样,都是你害的!”
宋熙姣根本懒得跟她废话,只转身对着自己的人道:“把她赶走。”
那几个佃农早就看不下去了,他们的雇主是什么样的人,没人比他们更清楚。这样出手大方、从来不打骂他们,过年还多给红包的雇主,怎么可能是那种恶人?
倒是这个女人,好吃懒做,整天对他们吆五喝六的,一看
就不是好东西!
他们当即走上前去,一人一边,叉起宋清晗就往外走。
“宋熙姣,我告诉你,我不怕你!有种你就叫你的相好的把我杀了!不要以为你攀上了孟将军你就可以无法无天了,我现在就去找孟将军,把你的过去都……”
她嚷着嚷着,忽然没了声音。
因为,她看到了站在她面前的男人。
不光是她,就连周围窸窸窣窣七嘴八舌的老百姓也都闭上了嘴巴,揣着手讷讷的看向一旁,假装刚才自己什么都没说过。
宋熙姣觉得有些奇怪,转过头来一看,就见孟星河身穿银色铠甲,身后还抖落着火红的披风,正抱着胳膊,嘴角边挂着一抹邪笑,冷冷的注视着宋清晗。
“说啊,你要把她的过去,如何?”
宋清晗看着孟星河禁不住浑身僵硬,连嘴唇子都哆嗦了起来:“我、我,我就把她过去做过的那些丑事,都告诉您,将军……将军,民女冤枉啊!您被宋熙姣那个小贱人骗了……”
啪。
话未说完,陈禹已经一个箭步冲上来,抬手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脸上。
“放肆!宋姑娘是什么身份,也容得你这种贱民在此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