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到皇帝耳朵里,也还不算什么。
最奇怪的是,皇帝怎么会派袁公公过来。
这位可是皇帝身边最红的公公!
上次罢黜宫里的妃子,抄家周家这么大的事也才让他过来,她宋熙姣,一个小小的百姓,这么一点小小的事情,值得袁公公千里迢迢的跑这一趟?
“熙姣,这么多宝贝,往哪里放的好?”
张氏的声音打断了宋熙姣的疑虑,宋熙姣随意道:“先放地窖里吧。”
张氏摇头道:“一般的东西往地窖里放就算了,这可是万岁爷赏赐的宝贝,地窖里进进出出的,万一弄丢点什么东西,谁担当的起?”
“嫂子,这个家里除了咱们只有文婆子,再加上一个顺儿,这两个人卖身契都在我那,她们哪有那个胆子敢动我的东西!就放到地窖去吧。”
其实宋熙姣一点都不稀罕这些宝贝,真正被她看在眼里的,是手中的圣旨。
尤其是“为锦州城解除鼠疫有功,被奸人所害有屈”这句话,简直就是雪中送炭!
现在锦州城还有不少人认为是她引起的鼠疫,不管她怎么解释,胡郡守怎么帮她说话,这些人就是认了死理,认定了她。
现在有了这道圣
旨,谁还敢说三道四?
再说,那就是抗旨!
抗旨可是要杀头的。
说她的坏话就要杀头,真是美滋滋。
宋母后悔道:“唉,熙姣,你怎么能不留那位公公吃饭呢。若是结交了这位公公,将来憨子栗子进京赶考,也好有个照应。”
宋熙姣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娘,您也想的太远了!”
“远?我告诉你吧,十年二十年,你觉得远,其实一眨眼就过去了,憨子栗子再过个十年八年也大了,能去赶考了,你还觉得远。”
宋熙姣一想也是,他们一家在京城没什么人脉,将来进京,难保不会遇到什么难题,需要人帮助,现在有人送上门来,不巴结白不巴结啊!
再说了,人家大老远的从京城赶过来,就是为了她这点破事,总得犒劳犒劳人家,只有刚才那个钱袋子,似乎显得有些敷衍。
可是人走都走了,她又不能再追回来,只能送点东西补救了。
真要送,又不知道送什么。
“娘,您说宫里的公公,都喜欢什么呢?”
宋母道:“这还用问,他缺什么,就喜欢什么。”
“宫里的公公缺什么?”
此话一出,张氏的脸瞬间红了,她咳嗽
一声,朝宋熙姣道:“你不是跟胡小少爷熟吗,找他问一下不就成了?现在袁公公住在郡守府里,晚上,郡守大人少不得要宴请,到时候,胡小少爷有的是机会打听。”
宋熙姣一想也是,就算不能问袁公公本人,也可以偷偷的跟袁公公带在身边的小公公打听。
她把圣旨收进自己的衣柜,看着那明黄的眼色,心里满意极了。
有了这道圣旨,四舍五入她也算跟皇帝沾上边儿的人了!
光荣!
自豪!
她挺胸阔步的走进院子,朝宋母道:“娘,嫂子,收拾这些东西就麻烦你们了,我出去办点事。”
“哎,你去吧。”
这个时候她要办的事肯定是大事,谁敢拦她?
宋熙姣不敢直接去郡守府,怕撞到袁公公,就先去了竹纸场。
一进竹纸场,伙计们立即围了上来。
“东家,听说宫里来人,去东家府上颁圣旨了?”
“是不是真的啊东家,刚才店里来的客人都这么说!”
“圣旨是不是万岁爷写的?”
宋熙姣被问的咯咯直笑,得意道:“当然是万岁爷写的了,而且,还是夸我的,给了我很多赏赐!待会儿你们各自从账上领十刀钱,咱们普
竹纸场同庆一下!”
“多谢东家!”
“你去把胡阙找来,就说我有要紧事找他。”
说完之后,他来到二楼,刚想找个厢房坐下,就被吴二哥叫了过来,熊老先生正等着问她话呢。
宋熙姣见熊老先生也这么八卦,嬉笑着把刚刚的事说了一遍。
熊老先生捋须道:“万岁爷那么多事,居然会拨冗特地给你写圣旨赐赏……他要赏,也该赏胡郡守。”
宋熙姣一惊,对呀,怎么没想到这点!
处理鼠疫有功,也轮不到她,该是胡郡守的功劳才是,被奸人所害抱有委屈的人更海了去了,难道都要一一赏赐,那国库还不给搬空了。
熊老先生忽然看向宋熙姣,笑道:“除非,宫里有人为你保驾护航,亲自说情到万岁爷跟前去了。”
“这怎么可能,我在京城根本就没有认识的人……”说到此处,她眼睛猛地一亮,“是大哥!”
她终于反应过来了,一定是大哥。
大哥为了给大夫人求情上京去了,见到万岁爷之后,还帮自己求了个赏赐,一定是这样。
不大会功夫,胡阙跟着伙计一起赶来了竹纸场。
宋熙姣忙拉住他问:“你没分家吧?”
胡阙
无奈道:“本想今天一大早起来收拾,哪知道我还没起,就有下人通报城里来了大人物,我爹一早就整顿官服,带着一大堆人去城门口迎接去了。现在,郡守府又在准备筵席,我哪还有功夫分家。”
宋熙姣看着胡阙发愁的样子,想笑又怕惹恼他,便先拉着他把自己的烦恼说了说,说完之后,又沉吟道:“万岁爷那么大老远的送我好东西,你说,我要不要回礼啊。”
“回礼?”胡阙哭笑不得,“你当万岁爷是什么,你多年不见的老友?还回礼,你呀,打发袁公公都是仁至义尽了,别想那么多了。”
与胡阙议定之后,他便忙不迭的又回了郡守府。
招待宫里来的人非同寻常,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怠慢,这个时候,他的事反倒成了小事,忙忙碌碌,毫不犹豫的撑起了郡守府的大小事务。
他在那边忙,宋熙姣这边却得了空。
她想起昨日凌子清说徐立亭找她的事,立即前往徐府验货。
徐立亭并不在府上,下人带着她来到干木活的院子,指着一地雕刻好的木块道:“这木头我们刻好都快一个月了,你始终不来,我们公子还以为你是不准备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