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都是胡阙主动找上门来,要跟宋熙姣合作。
现在宋熙姣走投无路,不得不投靠胡阙,再想找他,脸上总有点灰,觉得尴尬。可是时不等人,眼看上一批花十倍价格买来的竹木又要用完了,宋熙姣心急如焚。
这天她坐在二楼办公的房间,把最新的一批书籍装订完毕,正琢磨着不能再拖下去了,哪怕要承受胡阙几个白眼,她也得厚着脸皮去郡守府走一趟。
做商人的,脸皮不厚怎么行呢。
这么想着,刚打开门要出去,就见门口胡阙猛然回过头来,一见到她,立即露出个玩世不恭的笑来:“找到你了!”
一见到他这熟悉的笑容,宋熙姣瞬间放松了许多。
“怎么了,苦着张脸。”胡阙笑吟吟的走进来,看了眼桌上的书籍,再想到家里那本连他看到都惊艳不已,甚至有些舍不得送出去的寿礼,就知道她一定花了很多心思。
尤其是梦云大师,那可不是普通人想见就能见到的人物。
宋熙姣一脸心虚的开口:“大夫人压我竹木价格的事,你知道了吗?”
“不知道,我就不会来了。”胡阙转过身来看着她,嘴角含着笑意,“怎么,她成功
的整到你了?”
“她怎么能整到我,她是整到了我的钱,整我的钱,还不如整我!”宋熙姣噘着嘴,愁苦的蹙着眉尖。
自从穿越到这里来,她一直都是出于赚钱的状态,这还是第一次赔钱,一赔就赔了这么多。再加上又新买了院子,还要添置家具,更有许多看不到的花钱的地方,心里能不着急吗?
胡阙笑了笑,看到她紧张的绞着自己的手指,眼眸间着急的似有湿意,便敛起捉弄她的神色,直接说明自己的来意:“我来这里就是想问问你,要不要我去帮你做个说客?”
“你、你愿意吗?”
“能为你效劳,胡某乐意至极。”胡阙一边说着,一边行了个轻浮的礼。
宋熙姣被他夸张的动作逗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整个人一放松,心里也郁卒之气也消解不少。
胡阙见她终于笑了,也不禁松了口气,说道:“你放心,他宋家的木材店每年都有很多手续要从我父亲那里办理,我想,那个大夫人应该还不敢不给我面子。”
说完,他便安抚了宋熙姣一番,然后一派轻松的下了楼。其实这次他是抽空来找的宋熙姣,最近他自己店里的一批绸缎库
房进了耗子,把那些绸缎布匹都给咬破了,损失可谓相当惨重!
为了处理这些残破的绸缎,他已经辗转找了不知道多少人,到现在还未清理完毕。但是一听到手下说宋家大夫人刁难宋熙姣,他还是立即放下了手中的伙计,心急火燎的赶了过来。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宋熙姣,他满心的焦躁忽然就一扫而空,只想和她说说话,逗她笑起来。
尤其是逗得她眼睛都弯起来的时候,他就会觉得,这天上地下,再也没有什么能入他的眼,驻留在他的心里了。
带着小厮来到宋家的木材店,一进门就被伙计恭恭敬敬的请去了里屋看茶。那伙计道:“胡小少爷在此处稍等,小的去找夫人过来。”
胡阙奇道:“你们宋掌柜不在吗?找夫人过来做什么?”
那伙计挠头道:“呦,胡小少爷还不知道呐,我们老爷出门去了,还得十几天才能回来。这些日子都是夫人在管。”
哦,怪不得。
就说这个宋咏旭不可能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对答应自己的事出尔反尔。
不多时,大夫人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一看到胡阙,立即就露出了谄媚的笑:“什么风这
么吉祥,把郡守府的小少爷给吹过来了,这真可谓是蓬荜生辉了!”
胡阙爱屋及乌,恨屋及乌,因为宋熙姣的关系,一看到大夫人就觉得厌恶来气,因此也不给她好脸色,直截了当道:“听说你特地压了熙风竹纸场的竹木价格,可有此事?”
大夫人一愣,斟酌的瞥了胡阙一眼,不知道他问这个做什么!仔细想想,之前他好像就想要跟熙风竹纸场合作来的,那时候老爷还拼命撮合,哪知道那小娼妇根本不领情。
难道,他是听说了这件事,特地来谢谢自己帮他报仇的?
想来想去,似乎只有这个可能,大夫人便立即笑了起来,坐到胡阙的对面,得意道:“可不是,我起初只压了她两三倍的价格,可是我一看,好似对她完全没有影响。我干脆就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压到了十倍!这下子她可着了慌,前边停产了一回,后来还不是硬着头皮来买我的竹木了!”
“放肆!”胡阙忽然大喝一声。
大夫人吓了一跳,整个人在座位上一弹身子,差点跌在地上。她瞪大眼睛,不解的看向胡阙,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发这么大的火。
“宋掌柜之前明明白
白的答应我,当着我的面签了协议,这竹木的价格早已定的死死的,只不过我在场的关系,没去衙门公正罢了!”胡阙凶神恶煞的瞪向大夫人,“你凭什么撕毁协议?说涨价就涨价?怎么,就这么不把我胡某人放在眼里?”
大夫人愣怔的看着他,总算明白了。
这个胡小少爷过来不是看热闹的,是来给宋熙姣出头来了!
好哇!
这个小娼妇,真是好本事,连胡郡守家的小少爷都能勾搭到!
但她很快就眯起眼睛,胡小少爷毕竟不是胡郡守,这个小少爷既不是官,也没有做官的前途,就算是得罪了他,又能怎么样!
只要能整到宋熙姣那个小贱人,她什么都不怕。
“胡小少爷,既然没有到衙门公正,那这协议就是无效的。”大夫人站起身,不敢直视胡阙的眼睛,便望向门口外的院子,语气一板一眼道,“木材是我们自己家的,我想涨就涨,胡小少爷就是再有权有势,也管不着我小老百姓拉屎放屁吧!”
胡阙愕然的看了她一眼,这个妇人,怕不是失心疯了吧?居然敢对他这样讲话!
“看来,我和胡小少爷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了,来人,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