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自己的老父亲发飙,胡阙一点也不害怕,反而呵呵笑道:“我根本用不着调查你,你那几个相好,知道你有这么个优秀的儿子,不用我开口,自己就跑过来倒贴向我泄密了。”
“你……你……”
胡郡守被气的差点吐血,他竟然敢调戏自己的女人!这都什么跟什么!
“好了,父亲,你身为朝廷大臣,这种军师要密知道的还不如我多,以后,你可要多上点心了。”
他一面说着一面站起身,转身就走,只留下气的发昏的胡郡守。
第二天上午,宋熙姣处理完一部分竹纸场的事,等仲淳找来,又得马不停蹄,跟他一起去宋家的木材店挑选木头。
做家具的木头,分好几种,有榆木、楠木、红木、紫檀木、梨花木等等。每一种木头都有它的优缺点,很难取舍。
宋熙姣蹲在地上敲敲这种,摸摸那种,玩的不亦乐乎。
“熙姣,怎么来了也不知呼一声!”
宋咏旭的声音从头顶响起,宋熙姣抬头一看,就见他笑呵呵的负手站在一旁,乍一看,倒真的挺像个慈父。一阵子没见,他似乎年轻了不少,不但头发重新变黑,身体似乎也
强健了许多。
宋熙姣见他身为长辈都如此不计前嫌,便也起身,大大方方的行了个礼:“父亲。”
“嗯,来选木头?”
“是,我和仲淳新买了一处院子,要订做一批新的家具,来看看木头。”
闻言,宋咏旭不免高看了他们一眼,这两年生意很不好做,不少买卖都在赔钱。这两个人,一个妇道人家,一个只会打猎,居然还能攒出一处新院子的钱,不错不错。
“你们做家具,红木太庄重,不适合新院乔迁。紫檀木太贵,一套做下来,只怕你们连饭都吃不起了。榆木倒是便宜,就是不大好看。楠木最好,宫里头的家具都用的楠木,但价格也高,是紫檀木的十倍还要多。我看,你们也就能买个梨花木。”
这话说的虽然不中听,却很实用。
宋熙姣和仲淳本来就都是痛快人,也不跟宋咏旭啰嗦,当即就订了一批梨花木,付了钱,要求存放在一边,等木匠来取,便双双离开。
也是巧了,他们前脚才走,大夫人后脚就走进了店里。有日子没来,店里的生意还如往常一样,不咸不淡的。
她来这里不是为了别的,就是想堵宋咏旭
。
他已经连续半个多月没回家了,大夫人起初担心的很,到处托人去问,知道这阵子他一直住在私养的外室那里之后,顿时气的火冒三丈!
一把年纪了,还学人家在外头养女人!
大夫人气的吃不好饭睡不着觉,到处打听那个外室住在哪儿,想要上门打死那个小娼妇!奈何这个小娼妇被宋咏旭保护的太好,根本打听不到。
没办法,她只能找上门堵人来了。
一走进院子,就听到几个伙计议论道:“三小姐真是越来越厉害了,这会子,连新院子都买上了。”
“听说还是个二进院子,花了不少钱的。”
“当初穷到卖身给猎户,现在又福到随随便便买院子,还买这么一大批木材做新家具,真是好本事!”
大夫人在旁边听着什么三小姐买新院子,心中一惊一疑的,什么三小姐,不会是那个不孝女吧?她能有钱买个二进的院子?这不可能!
她走上前,忽然怒喝道:“你们说什么!谁买了新院子!”
那几个伙计被这平地一声吼吓的够呛,哆哆嗦嗦道:“回禀大夫人,是三小姐。”
“竟然真是她!”大夫人气的牙根发痒,
就靠卖那么几张破纸,才用了一年的时间,还被她烧了一次,居然还能卖出来个院子!再过几年,还不爬到她的头上去?
“是啊大夫人,不光买了新院子,还从店里面买了一批黄花梨木材,准备托付给工匠做家具呢!”
听着伙计的话,大夫人更是要把一口银牙咬破。
凭什么!
凭什么她和清晗的日子,过的一天不如一天,她宋熙姣的日子却一天比一天好!
大夫人狠狠的瞪向那几个伙计:“我问你们,那个小娼妇来木材店来的很勤?她是不是常常来巴结老爷!”
“没有啊,宋小姐是不断的从店里要好些竹木造纸,但一般都是她的伙计来,她很少亲自过来。”
闻言,大夫人瞪大了眼睛:“她造纸的竹木,是从店里买的?”
“是啊!”
“谁让你们卖给她的!”大夫人狠道,“我有没有说过,不许放那个小娼妇进门!”
几个伙计无奈道:“是老爷应允的,小的们也没办法啊。”
这个老不死的,当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当初宋熙姣当着一家人的面,死活不答应跟胡郡守家的小少爷合作,让他下不来台。
她从中间劝
了好久,一点用都没有。
这才几天?那个老不死的居然屁颠屁颠的又跟那个小娼妇合作起来了!
做梦!
有她在的一天,这个小娼妇就永远别想过安生日子!
另一边,宋熙姣还不知道自己和宋咏旭合作的事已经被大夫人知晓,坐在二楼雅间里,十指翻飞,不停的给校稿完毕的书籍订着线。
这装订的本事,是她的看家手艺,不能传授给别人,免得泄露,她也只能亲力亲为。
幸好做的越多,她也越熟练,不过一上午的功夫,就做的七七八八,只剩下几本珍藏奢华版的预定,需要多费些心思。
她疲惫的伸了个懒腰,起身做了几个拉伸运动,正想喝碗茶休息休息,小睡一会儿,就有伙计匆匆来报:“东家,郝郎中来了!”
师父怎么会来这里?难道是周路出了什么事?
宋熙姣急忙起身相迎,到了楼梯口,正撞见拾级而上的郝郎中和青苔。
“师妹!”一见到宋熙姣,青苔先激动的喊了一声。
“师父,师兄。”
她把两位迎进房中看座,吩咐伙计去勘茶,这才坐到二人对面,紧张的问道:“师父和师兄怎么有空来我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