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熙姣也会察言观色,见他拿了钱兴奋,就笑着说:“你昨晚辛苦了,先回家休息,等休息好了再来。”
“好、好!”书生只会说好,一脸感激的看着宋熙姣,完全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宋熙姣看着他这副老实巴交的样子,只觉得好笑:“快去吧。”
有时候,她不太喜欢书生的这种迂腐,可有时候,换个角度来想,比起商人的奸诈,还是这种迂腐比较可爱。
当然,做人也不一定非得在奸诈和迂腐中间选择,如果是栗子的话,她只盼望他将来能长成像仲淳一样的男人就好了。
又高大英俊,又写的一手好字,又见微知著颇有见地,又能当家里的顶梁柱,又稳如泰山不卑不亢……
正托着脸颊发呆,一个人影忽然在眼前晃了一下,吓了宋熙姣一跳。
胡阙好笑的摇着手中折扇:“想什么呢,想的脸都红了?”
脸红了?宋熙姣立即抬手捂住自己的脸颊,不好意思的瞥过去一眼:“你怎么进来都不敲门的!”
“你这门大喇喇的敞着,你在做什么一目了然,我还敲门,岂不是多此一举。”胡阙笑着坐到她的对面,一脸赞赏的
看着她,“听说你搞定了赵文周?”
宋熙姣点点头。
“真有你的!这小子高傲固执,别说让他写字卖钱,平时我想借他墨宝给人写副字他都不肯。快说,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哈哈!山人自有妙计!”
胡阙见她不说,几番笑闹,终于逼着她说了出来。听她说完,仍是慨叹连连:“你这小脑袋瓜子,到底装了多少鬼主意!”
“不多不多,养家糊口而已。”
两人说笑半天,不知不觉的又谈到了周家。目前,周家人还没有什么举动,但谁都不能保证,将来他们也会什么都不做。
尤其是周路,就算一时被劝住了。慢慢的,年纪渐长,自己的大哥二哥都儿孙满堂,他却孤苦伶仃,很难保证不会思想扭曲,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来。
这事怎么想都是个极大的隐患。
胡阙沉吟道:“我父亲已经写好了奏章,揭露周家一家在锦州城的一手遮天为非作歹,昨晚快马加鞭送往京城。但是你知道,周家的这个女儿能从锦州城一路选上秀女当上妃嫔,后面肯定也有人在推波助澜。这一纸奏章,未必有用。”
这件事越来越麻烦到他
了,宋熙姣一脸的歉疚。
胡阙见她如此,又哈哈笑了起来:“做什么?又觉得欠我人情?熙姣,既然你说咱们是朋友,那就得肝胆相照。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将来,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麻烦到你,到时你只要别推辞就好。”
“我怎么会推辞!胡公子,我……”
胡阙打断她:“别叫我胡公子了,我表字见羽,你可直呼我表字。”
“见羽?”
“哎!”胡阙立即应了一声。
宋熙姣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感兴趣的问道:“何为见羽?”
“南方有鸟焉,名曰蒙鸠,以羽为巢,而编之以发,系之苇苕,风至苕折,卵破子死。见乃现,见羽,即取现出巢羽之意。”
“……哦。”宋熙姣一个字都没听懂,转了个话题问,“你那本书准备的怎么样了?约好凌公子了吗?”
闻言,胡阙叹了一声:“这个凌子清,比赵文周还要难搞,岂是那么容易的?我得徐徐图之。”
宋熙姣本来想说,我替你去说一说,随即想到,她帮了胡阙这个忙,还了胡阙一点人情,却又欠了凌子清的。
那还不如继续欠着胡阙的呢!
中午宋熙姣随意
的吃了点东西,正想靠在雅间的矮榻上小睡一会儿,楼下忽然响起个熟悉的声音问伙计:“熙姣呢?”
她一个激灵站起身,推开窗户朝扬。
“仲淳!”
她立即喊了一声,然后转身噔噔跑下楼,一脸惊喜的到他面前,仰起脸露出个灿烂的笑:“你怎么来了?”
“选定了三处院子,想带你去看看。”
“这么快?”
宋熙姣一脸惊讶,昨晚才跟他说,今天他就选好了三个院子?这么说,这一上午他根本没去打猎,全看房子去了。
她立即交代了一番,跟着仲淳出了门。
来到门外,就见门口还有三个人在等着,这三个人两男一女,一个是专门负责替人说价张罗的牙子,一个是风水师傅,还有个婆子,负责参详房间潮阴状况,免得女子住进去对身子不好。
这些都是宋熙姣从未想到过的,不免安心的看了仲淳一眼:“你也想的太周到了。”
“那可是咱们的新家,怎么能不上心。”
一行人步行往城中走去,准备挨个院子都看一遍。三处院子离的倒是不远,只是
方位大小有些区别。
这三处院子最小的也是二进,大约是等同于两个四合院。
一进是会客的地方,二进一般住的都是女眷。
还有两处三进的院子,三进就讲究的多,一进是下人们居住干活的地方,二进用来会客活动,三进一般都是闺房或者书房,一般人甚至连有些下人都不能随意进出。
宋熙姣挨个院子看了看,这三进院子虽然宽敞,又大,但先不说若买了这样大的院子,她手头上就不剩几个钱了,就是日后打扫居住恐怕也很麻烦。
将来嫂子生了孩子,她也成亲有孕,最多也只是再请一个婆子。家里人口不多,两个婆子帮衬着足够了。
细细分析一番,她把这些话告诉仲淳,问仲淳的意见,仲淳只说:“你喜欢哪个就选那个。”
宋熙姣忽然逗他道:“我喜欢你,选你好不好?”
仲淳嗤笑,抬手在她额头上一弹:“你敢不选,我打断你的腿。”
“啊?你舍得打我?”
那牙子正想上前问问两人意见,忽见两人竟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起来,只好无奈的退到一边,问这二进院子的主人:“你们为什么要把院子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