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一家欢喜一家愁,宋熙姣这儿一家人凑在一起烧火做饭,祭拜灶王神,过的热闹非凡。
另一边,城中小柳儿巷街口的老房子里,一个年轻的姑娘正趴在桌前呜咽。
老朱不知所措的坐在旁边:“翠娥姑娘,你别哭了,你……”
“朱大哥,我也不想哭,可是我一想到姓骆的对我做的那些事,我就睡不好觉!”说着,她痴痴的望着外面,“谁要是能帮我报的了这个仇,我一定以身相许。”
老朱心里一个咯噔:“翠娥姑娘,你说什么?”
她转过头,定定的看向老朱,一字一句的重复:“谁要是能帮我报仇,我一定以身相许。”
“报仇……你要怎么报仇?”老朱心慌慌的,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翠娥咬牙道:“姓骆的最在乎的就是造纸厂,我要烧了他的造纸厂!”
“什么?”老朱一下子站了起来,惊慌失措的退了几步,“翠娥姑娘,你、你别吓我。”
“哼。你怕了?怕了就回去吧,别管我了,反正我就是个没人要没人理,任人欺负的弱女子!”
翠娥说着,走过去用力的把老朱往外推。
可是她力气小,老朱又胖,哪里推的动
?推了好几下,见推不动,忽然又委屈的哭了起来,然后看了老朱一眼,嘤咛一声扑进了他的怀中:“朱大哥,我好恨!凭什么姓骆的欺负了我还能过的那么滋润,不烧了他的造纸厂,我一辈子睡不好觉,也嫁不了人!”
老朱怔怔的站在那里,感受着怀里的软玉温香,好半晌,他缓缓的抬起胳膊,一把把翠娥抱住:“你说的是真的?谁帮你报仇,你就以身相许?”
翠娥痴痴的抬起头来,看向老朱:“朱大哥,你对我这么好,如果没有姓骆的欺负我这事,我早就……可是此仇一日不报,我就一日寝食难安。对不起朱大哥,我只能辜负你的一片好心了。”
“我……我帮你报仇。”
转眼又是几天过去,到了大年三十这天,宋熙姣早早的来到造纸厂,坐在办公的房间里,用剪子绞着彩纸,做红包。
宋渊寒见了,不禁笑起来:“你怎么总有这么多主意?”
“这可不是我的主意,这是传统项目!”宋熙姣包完了,笑嘻嘻的说,“明天让憨子到我家来玩儿,我给他发红包。”
“正好,你嫂子晒了腊肉,还说要给你去送呢。”
“是按我上次
给的方子做的吗?”
“当然是,你嫂子自从得了那方子,还经常多做一点,卖给邻里街坊,也赚了不少脂粉钱。”
两人正话着家常,骆爽走了进来。
一见到他,宋熙姣立刻起身,打趣道:“大忙人来了!”
骆爽无奈道:“光忙,不赚钱有什么用。我来是想问问你,这过年,你给帮工们都放了假,造纸厂怎么办?得找个人看着啊。找别人我不放心,我寻思着,还得从咱们帮工里找。”
“这有什么难的,一共七天假,找几个人一人看一天,给十刀钱当赏钱不就行了?”
“今晚我来吧。”宋渊寒插嘴道,“都是一起做工的,排到谁谁都会有怨言,我第一个来,他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今天是大年三十,你不回家,嫂子会怨我的。”
“有你们陪着她,她不会闷的。等明天天一亮,我买点点心回去,她一看到点心,气准就消了。”
“好吧。”见宋渊寒坚持,宋熙姣也就顺从了他。而且,有了他这种种的表现,明年过完年提拔他的时候,别人也更能心服口服。
“什么人!”忽然,骆爽大步走出门口,一把把门口的黑影给拽了出
来:“你是什么人,站在这里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老朱?”宋渊寒惊讶的看向他,“你在这干什么呢。”
老朱吓的头都不敢抬起头:“我、我就是来想问问两位主子……过年有没有赏钱。”
“问就问,干什么在门口鬼祟的偷听!”
“我没偷听啊……”
“好了,大过年的算了吧。”宋熙姣认得老朱,平时顶老实的一个人,不会有什么坏心思的,她对老朱说,“你回去让大家等一等,我马上发赏钱。”
“哎、哎,我这就去。”
住了会儿,宋熙姣便和骆爽一起拿着用彩纸做的红包,给帮工们一人发了一个大大的红包,又安排了值守的人,这才放假,让他们各自回家。
宋熙姣临走的时候,看到空空荡荡的院子里只宋渊寒一个人站在那来回巡逻走动,不免有些心疼,回家之后,又让仲淳给他送来好些酱菜果子和佳肴,这才安心。
算起来,这还是宋熙姣来到这个世界过的第一个年。
年夜饭是宋母和张氏做的,一桌菜有肉有鱼,虽比不上那些大富大贵的人家锦衣玉食,但比起普通人来,也算的上是殷盛丰实,色香味俱全了!尤其
是按照宋熙姣交代的方法做的三杯鸡,肉质鲜美,味道丰富,就连一向不贪嘴的仲淳也多吃了一碗饭。
“不知道哥哥现在在做什么。”吃完了饭,宋熙姣又担心起宋渊寒来,大过年的,家家户户都团团圆圆,偏偏她的哥哥一个人独守在冷冷凄凄的造纸厂里。他该怎么熬?
张氏却比她豁达的多:“肯定在偷懒呢,反正也没什么事,估计找个地方窝着睡觉了。”
宋熙姣一想也是。
说是蹲守巡逻,其实哪有什么可巡逻的地方。
造纸厂里除了纸浆没别的东西,盗贼不能进去偷纸浆,恶人也不至于的跑到造纸厂里谋财害命,主要是怕着火。
但还没到大年初一,没人放鞭炮,就是放鞭炮也放不到造纸厂里,想必哥哥也能想到这些,没准真的躲在哪儿睡大觉呢。
一家人熬到半夜,快要子时的时候,栗子窝在宋熙姣怀里,憨子趴在张氏身上,都熬不住打着瞌睡睡了过去。
宋熙姣见仲淳站在门口望着远处,一动不动的已经站了很久,不由好奇道:“仲淳,你看什么呢?”
仲淳久久才回过头来,目光沉重:“城里起火了,看方位,似乎是造纸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