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另外一个导火索……
三皇子意味深长的坐在许大人的旁边,斜靠在椅背上,他轻笑道:“许大人,你是不是该告诉我,我明明已经告诉许亦非取消计划了,他却还是出现在这里,并对苏卿卿下毒手?”
许夫人被柳楚楚逼迫,无奈才带着众人赶来这里,反正在她看来,就算苏卿卿被许亦婷关进这里,她也不可能出事,所以当推开门看到苏卿卿时,她有一瞬间的错愕,但更多的是以为计划成功的喜悦和得意,三皇子取消计划是因为他坚信苏卿卿会宁死不屈,可当时的情况,她不管怎么看都觉得计划无意中成功了,苏卿卿失身于许亦非。
谁曾料到不仅没成功,反而被苏卿卿毁了许亦非的后半生。
因为误打误撞,许大人也只能按照计划继续演下去,可惜,他们都小瞧了苏卿卿,谁能想到险些失身的少女不仅没有哭得肝肠寸断,反而抓住了开门的小厮,反将他们一军!
如果许亦非能听他的话取消计划,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了!
“我……我也不知道……”许大人紧紧抱住头,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许亦非虽然是他的儿子,但一直混不吝,不如大儿子许亦安争气,所以他给予小儿子
的关注少之又少。
“我看,是他见了苏卿卿一面,所以见色起意了吧。”三皇子哼笑一声,想到苏卿卿和柳楚楚想要离开许府时,许亦非看她的目光,充满了侵略性。
“哎呀,三哥,”七公主抓住他的手用力摇晃,“别管许亦非为什么要对苏卿卿下手,现在的问题是事情闹到这种地步,我们该怎么收场。”
三皇子漫不经心的抽回手,“还能怎么办,只能麻烦许大人负荆请罪了。”许大人抬起头,眸中划过一丝疑惑,“对苏德阳?”他那么护短,怎么可能负荆请罪就会原谅他?只怕会直接将他轰出去,到时候里子面子全丢完了。
“自然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下午就进宫面圣,将事情往你的儿子身上推,说他痴迷苏卿卿已经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竟暴力逼迫你的女儿许亦婷从旁协助。等你们发现不对劲的时候,苏卿卿已经被他打了一顿,”三皇子顿了顿,狭长的凤眸微眯,他缓缓勾起唇角,“苏卿卿的伤势一带而过即可,重点多阐述一下你儿子被苏卿卿刺中下半身,以后再也不能人道的事。这件事本就是你们理亏,所以说的时候不要抱怨,多多向父皇诉苦,他会先入为主的认为苏卿卿
虽然遭遇不幸,但她已经出气了,许亦非甚至还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这……”许大人皱眉,神色有些凝重,“会不会不妥?万一皇上怀疑我结党营私……”那他不是完了?只怕是有去无回啊。
“不会,”三皇子轻笑着摇头,他合上折扇,轻轻摩挲玉质扇柄,“父皇生性多疑,你若主动将这件事和盘托出,他只会觉得你心胸坦荡,所以才能无所顾忌的说出来。若心中有鬼,只会思前想后,想言而不敢言,深怕自己哪句话说的不对惹来杀身之祸。”
他和太子自幼在父皇的膝下长大,父皇为了把江山托付给皇后所生的嫡子,所以对太子严加管教。对他倒是宽松了许多,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才能抽出更多的时间揣摩父皇的心思,从一开始的伴君如伴虎,圣意无法揣摩,到现在的能猜测出八九不离十。
所以他任由苏卿卿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结党营私四个字,因为只要抓到先机,苏卿卿这四个字在父皇眼中就成了不懂事的孩子在自以为是,毕竟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女子能知道什么?这话若是由后宫女子说出,早就被父皇以后宫女子不得干政为由惩罚一顿了。
所以,只要比
苏德阳先告状,一切都还有转机。但若是不幸被苏德阳抢先一步——三皇子用扇柄敲了敲手心,唇边的笑意更深了几分。倘若不幸被苏德阳抢先一步,那他只能杀了唯一一个知道他身份的许大人,以此保全自己了。
许大人不知为何突然觉得有些毛骨悚然,他连忙点头应下,“我明白了,等会儿我就进宫面圣。”
三皇子笑了笑不说话,他觉得这件事根本不用放在心上,虽然苏卿卿疾言厉色,但她很明显并不想参与党争,苏德阳已经得罪了太子,而他们又不清楚许大人身后的人到底是谁,所以他们不会轻举妄动。
一个许大人自然不足为惧,但他身后的人,才是苏卿卿和苏德阳不愿意招惹的人。
三皇子转了转手上的玉扳指,眸中的笑意恬淡温和。他想,说不定苏卿卿比苏德阳还会审时度势。
他无声笑了笑,迈着修长的腿头也不回的离开,“这件事该怎么做,许大人,我想你已经很清楚了,那我先告辞了。”
许大人恭敬的行礼相送,七公主愣了片刻,连忙追了出去,“三哥,那我怎么办?”三皇子伸手随意挥了挥,朗声笑道:“你不是和许亦婷交好吗?好朋友身心首创,你总要留下
来安慰安慰她吧?”做戏总要做全套嘛。
七公主猛地停下脚步,长长的“啊”了一声,她皱眉,一脸不情愿,她才不想和那个胆小鬼做朋友呢,居然被吓到失禁,太丢脸了!她身为公主,朋友怎么能是这种货色!但她不敢出声反驳三皇子,以这个为借口跑来看戏的人是她,现在丢下好朋友回宫,肯定会被太子和父皇怀疑。
七公主愤恨的跺了跺脚,她不想去,却不得不去,正犹豫要不要随便找个地方待一会儿拖延时间,家丁们带着担架回来了,一想到躺在污秽和血泊里的许亦非,七公主的脸都绿了,连忙提起裙摆朝许亦婷的院子奔去。
许大人望着空空荡荡的院子,长长叹了一口气,满脸悲戚,虽然能忽悠住皇帝,可他如何堵得住悠悠之众口,设计苏卿卿一事或许可以用许亦非对她爱得如痴如狂解释,可他和妻子不仅没有帮受害者苏卿卿说话,反而对她横眉冷目,让她给许亦非一个交代,传出去,天下人只会戳着他的脊梁骨说他们一家人欺负一个小姑娘。
许府的百年清誉,真的毁在他手上了!如果三皇子能坐上那把龙椅,他能借势更进一步的话,或许可以将今日所受的屈辱说成忍辱负重……